“贼人受死!”
杨志手持家传宝刀,锋锐绝伦的刀光闪出,左冲右突,招招抢攻。
别说武艺略逊的欧鹏、马麟、陶宗旺等人,就连年龄虽小,但得鲁达看中的吕方郭盛,都完全招架不住,被打得节节后退。
“兀那青面汉子,欺负小郎君有什么能耐,我来会会你!”
鲁达双目怒瞪,一路冲到杨志身前,抡起手中的铁棒,就抽了下去。
“嘿!来得好!”
杨志夷然不惧,举刀迎上。
他虎体狼腰猿臂健,生得魁梧有力,脸上却有一大块青记,颇为丑陋,不得看重,以致于有了这等家世,又参加武举,还未得一个官品。
“所幸我的运气还是很好的,居然遇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番擒拿贼子,建功立业,必然出人头地,光大门楣!”
兴奋若狂的杨志与鲁达战成一团,李彦负手立于丽景门上,大袖飘飘,俯瞰四方战况时,倒也关注了一二。
杨志不仅在后世被冠以老倒霉蛋的称号,其实在此之前不少水浒传的评价,对其观感就都不好,原因自然是杨志为了重新得官,先是贿赂各级官员,然后又巴结高俅,最后再帮蔡京女婿梁中书运送生辰纲,上了梁山后热衷于招安。
所以有人说他“于水浒则不愿一朝居,而梁中书十万金珠之赃物,则肝脑涂地,而为之护送于东京,冀达权相之门,乃祖令公在九泉有知,未必不引以为耻也。”
杨志表示:你了不起!你清高!徽宗朝的官场环境如此,不巴结奸佞又能如何呢?
至于热衷于招安,原着里有不少朝廷将领所以会上梁山,第一个关键原因自然是“上应星魁,意气相投”,第二个重要缘由,则是宋江对于被梁山打败的朝廷将领,都有招安的许诺和暗示,所谓“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
正因为知道落草为寇只是过渡,最终还能回朝廷当官,这些将领才会干脆的投效,否则如果一辈子当强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出身高贵的几人,显然不会愿意。
比如此刻正目光炯炯地观察着宫城局势的另外两位将领,关胜和呼延灼。
相比起杨志的匹夫之勇,埋头先登,这两位熟读兵书之人,就有了统帅指挥的模样,重兵法韬略。
但在派出三波试探进攻后,神情亦是变得越来越沉重,关胜开口道:“贼人士气高昂,准备充分,何相公命令我们在日落前必须夺回宫城,你可有把握?”
呼延灼沉声道:“若有攻城利器,或有一线机会,若无攻城器械,别说今日,恐怕再过数日,也难以取胜!”
关胜回头看了一下,浓眉皱起:“何相公所见不错,不能再拖延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呼延灼也发现了,皇城四周的街头,百姓越聚越多。
相比起直接受到异族侵略的北方,南方的百姓无论是没有这份切肤之痛,还是更加沉重的赋税压力,对于北方战事的兴趣都相对较少,但这发生在自家门口的又不一样。
一国的皇宫被占据,居然迟迟无法驱逐反贼,每个过路的百姓都观望着、议论着、传播着,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金陵都会知道,官家的皇宫被人霸占了一半,朝廷束手无策……
呼延灼抿了抿嘴,低声道:“没有别的办法,与杨志一般,强攻吧!”
关胜轻轻抚须,叹了口气,面对这么一个层层掣肘的局面,就算讨论再多,终究拿不出什么高明的战术运用,最后还是落在正面强攻上:“上!”
两人再不多言,关胜持偃月刀,呼延灼拿双鞭,纷纷抢上城楼。
“来得好!”
鲁达敌住杨志,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势均力敌,眼见再有敌方将领扑上,刘唐挥刀来战,截住关胜。
关胜丹凤眼中生出杀意,想要一拍胯下赤兔马,上前就是一刀,却无奈没有那个条件,只能迈开双腿一刀砍去,不料刘唐步法诡异,竟是后发先至,当头一刀劈来。
关胜祖传刀法,练的一身好骑术,马战功夫当世亦是排名前列,但步战就差了些,刘唐却恰恰是不通骑术的步卒,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却是斗得旗鼓相当,一头乱发飞扬,还略有压制。
相比起来,找上李俊和石秀的呼延灼的优势更大,李俊水性极佳,陆战稍差,石秀也被那双鞭逼得近不了身。
“‘佐命’,呼延灼来会你!”
呼延灼并不将这两人视作真正的目标,视线始终落在那位俯瞰皇城的大逆身上,寻找机会,带头突破重围,狂吼一声,扑将上去。
李彦看都没看他一眼,因为斜斜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过,唰的一刀就轻松将呼延灼逼开,露出丁润那颗醒目的大脑袋:“凭你也配惊扰前辈?”
呼延灼冷喝道:“丁判官,你昔日也是朝廷命官,岂能……”
唰!
话音戛然而止,丁润一刀挥至,险些将呼延灼的手削下来。
身为步战的绝顶好手,他的刀法就更加狠厉了,打得呼延灼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狠狠出了近来在兀颜光和完颜阿骨打手下吃的亏。
不远处的樊瑞本来都要出手,眼见这一幕,又退了回去,时刻有三个好汉看守着米粮和水桶,才是坚守的关键。
城墙上的混战没有持续多久。
杨志、关胜和呼延灼无疑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但一来双拳难敌四手,二来最强的“佐命”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半个指头,那股恐怖的压力却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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