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你,你怎么能通过这种方式和我对话,你究竟躲在哪里?”
叶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在心中颤声道,“你知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所有人都乱作一团,连圣女大人好像都死了……”
“什么话,什么叫我‘躲’在哪里?我明明正在运筹帷幄,试图力挽狂澜好不好!”
孟超飞快道,“还有,谁说古梦圣女已经死了?她明明被我救了,现在精神亢奋,生龙活虎,连战团级强者都能一拳打死!”
“什么?”
叶子激动得又想跳起来。
把十根手指头都塞进嘴里,狠狠咬紧,在钻心剧痛的刺激下,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这是真的吗,收割者,你,你真的救了古梦圣女?”
“当然,否则你以为,我的声音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你的脑袋里?”
“那,那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红熊和山狗两位将军,要不然,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红熊和山狗……应该是白骨营中战绩最辉煌,打仗最疯狂的两员悍将……我看到了,你那边乱糟糟的,究竟什么情况?”
叶子定了定神。
飞快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短的方式,将昨夜到今晨,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我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昨晚我睡得正香,忽然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梦见了威风凛凛的大角鼠神,竟然变成一具畸形肿胀,腐烂发臭,长满了蛆虫的尸体。
“惊醒时,才发现四周都是火焰和喊叫声,很多人都做了和我一样的噩梦,受到了比我更加强烈的刺激,全都发了疯。
“不知道是谁,将豢养在营垒旁边的座狼,统统放了出来,而这些座狼又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统统变成了饥肠辘辘的嗜血凶兽,见人就咬,强悍至极,哪怕身上插满了几十根长矛,都要将它咬住的鼠民战士撕成碎片,吞到肚子里,才肯慢慢死去。
“就这样,我所在的营垒,还有周围的几十座营垒,很快就乱作一团,秩序彻底崩溃了。
“我跟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在烂泥塘里滚来滚去,冒死逃出了乱兵的夹缝,又足够幸运,在半路遇到并加入了红熊将军的队伍,才算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红熊将军带着我们且战且退,一路收拢溃散的乱兵,救出了不少人,等到和山狗将军兵合一处,聚拢了大约上千名白骨营里最敢战,最不怕死的勇士,才勉强稳住阵脚,苦撑到了黎明。
“但就在刚才,山狗将军好像有一个叫‘山猫’的兄弟,从密林外面一路摸进来,找到山狗将军嘀嘀咕咕了好久,山狗将军被他说服,想要带着大家伙儿缴械投降。
“红熊将军还有好多兄弟,和五大氏族都有深仇大恨,宁死都不愿意投降,也不肯放山狗将军他们离开——除非他们愿意留下所有的军粮、铠甲、武器,还有大角军团的战旗。
“双方僵持不下,就在这里对峙,两名将军连图腾战甲都召唤出来了,看样子,随时都会爆发一场血战!
“收割者,我,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以上这些信息,倘若用不同频率的声波来传输的话,至少需要一到两分钟。
但叶子却觉得,自己只是刚刚在心头,浮现出相应的念头,收割者就传来了回音: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你的视线扫描范围之内,都是整个白骨营,不,是整个大角军团,最核心的精锐力量,没错吧?”
叶子微微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没,没错,那些意志不够坚定,战斗力羸弱的家伙,要不然就是被噩梦中肿胀腐烂的鼠神尸骸吓疯了;要不就是吓破了胆,成批成批地跑到密林外面去,向狼骑兵投降了;要不然就是被发疯的同袍还有座狼杀死了。
“既没有发疯,也没有死于自相残杀,更不愿意投降的精锐,几乎全都聚集在红熊将军和山狗将军的身边——但是,再找不到一条出路的话,他们当中的一大半人,恐怕也要挺不住啦!”
“明白,那你呢,叶子?”
孟超隔空问道,“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你愿意投降吗?”
这个问题,让鼠民少年愣了很久。
他又想起了半山村被征召队焚烧殆尽,妈妈和哥哥都惨遭毒手的那个晚上。
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对氏族武士的屠刀,还有自己绝对不可能抵抗的暴虐至极的力量,心头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报仇,而是活下去。
哪怕背负着屈辱,哪怕要沦为仇敌的奴隶,哪怕要受尽一切折磨和压榨,哪怕永远都无法为妈妈和哥哥报仇,甚至要自欺欺人地忘记仇恨。
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慢慢发生了改变呢?
或许,是在血颅角斗场的地底黑牢里面,在收割者传授自己生存和战斗之道的时候。
或许,是在自己强忍剧痛,让岩浆般的灵能,在自己的血脉之间奔流不息,感受着一块块肌肉不断隆起,力量不断提升的时候。
或许,是在收割者向自己描述那个所有鼠民都能昂首挺胸,卓立于阳光照耀的高山之巅,无比美好的明天的时候。
或许,是在古梦圣女的带领下,他们攻城略地,取得了无数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战果,就连昔日高高在上的武士老爷们,都匍匐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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