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吕布一边慢里斯条穿衣,一边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曹操。
曹操被摔得七荤八素,回过头见吕布眼中杀气凌冽,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你、你想干什么?”
“敢躺我女人床上,你说我想干什么?”吕布站起来系腰带,居高临下看着他。
“什、什么,阿茉分明是我未来儿媳妇儿,王君亲口答应的。”
吕布冷笑,“你和王允老匹夫整这一出,不就是想调虎离山?老匹夫怕你事败,故意和我结亲,以求庇护,今日若让人在王家搜出刺客,我亦会受董卓怀疑,你等便是吃准这个,藏身阿茉房中,让我不得不护你。不知你可想过,事后要如何从我手上逃生?”
吕布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曹操毫不怀疑,此人一拳就能打死自己,他一边往后挪一边向张茉求救。
要放过他吗?今日他冒险刺杀董卓,张茉还是蛮欣赏这份勇气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今日他若不死,将来此人便会是他们的大敌。
吕布走过去,正要提起地上的曹操,忽听嘭的一声,门又被推开,趁着吕布抬头看去的瞬间,曹操哧溜一下从吕布跟前遛开,连滚带爬逃到王允身后,“子师救我!”
“奉先,你这是作甚?”
“你说做甚?”
看着吕布眼中的杀气,王允明白过来,奇怪道,“既要杀,方才为何又救?”
吕布看着王允,眼神冷冽如冰,“为何你会不知?我的岳父大人!”
王允被他这个语气神情惊住,下意识后退一步,看了眼坐在床上旁观的张茉,想到吕布对自家女儿的在意,心中又有了底气,“奉先可是气我等把你骗出宫?虽是如此,然我儿确实与你定了亲,还请看在茉儿份上,且饶他一命。”
吕布没回答,依然冷冷盯着曹操,他做梦都想杀了曹孟德,今日此人落在自己手上,岂能放过?
王允又看向张茉,“女儿,孟德乃是为救我大汉方冒险行事,你快向奉先求求情,饶他一命。”
“今日任何人求情也无用!”
吕布走过去,从王允身后提溜出曹操,王允急抢上去拉住吕布挥起拳头的右手,“奉先,奉先息怒,且饶孟德一命,老夫感激不尽……”
吕布想挥开王允,又怕用力过猛不小心伤了他,正想直接把曹操摔死,却听张茉道,“等等!”
方才她决定杀曹操也是一时脑热,这时候的曹操还不能死。
袁绍在讨伐董卓之战后以迅雷之势占领冀州,而后短短几年时间灭了北方一霸公孙瓒,迅速称霸北方,如果官渡之战袁绍胜了,那天下绝对是改姓袁。
曹操若现在就死了,将来还有谁能和袁绍一较高下?靠陶谦、袁术这些草包,亦或还在为生计奔波的刘备?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者,吕布出身本来就不高,现在又在董卓这条贼船上,更难得人才相投。打仗打的是后勤、是粮草、是综合实力,综合实力不行,后勤跟不上,战线根本无法拉长;没有人才治理地方,打下的地盘越大反而越乱。
并州多山地,北面河套平原并未完全开发,而且现在又是南匈奴占领,只余太原和忻定两个小盆地适宜发展种植业,这点土地要供应大规模的战争后勤根本不可能,张茉是绝不可能像曹操那样,通过屠城或不明肉干来获取粮草。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吕布只能固守一方,积攒实力的同时先收拾并州的南匈奴和附近的白波军,占领并州附近的河东郡,再向南或向西凉扩张,甚至于张燕的黑山军吕布短时间内可能都拿不下,更遑论去取冀州或兖州、徐州等地。
所以中原暂时需要曹操来制衡袁绍,否则等袁绍以平推之势夺下大半个大汉江山,吕布靠西北这些贫瘠的土地如何能和占据肥沃中原大地的袁绍相抗衡?
想到这儿,张茉走过来拉着吕布袖子,换了个表情,可怜兮兮恳求,“奉、奉先,求你饶了我父亲,饶了孟德叔,他不是想害你。”
吕布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做戏,配合着哼道,“你便是这般求人?”
张茉软懦懦道:“求你了,饶了我父亲,他是我父亲!”
吕布觉得心都快被她软化了,脸色却依旧冷淡,“你父亲又如何?敢算计我,照杀不误!”
嘿,这厮还蹬鼻子上脸,真跟她演上了?
张茉白了他一眼,又摆出一副烈女形象,“你不就是看上我这张脸吗?今日若杀了他,我便自毁容貌。”
说着,右眼眨了眨,对吕布使了个眼色。
“你敢威胁我?”
吕布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疑惑,方才阿茉分明也是想杀曹操的,这会儿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不过,阿茉做事向来有分寸,她既然不让曹操死,那便是有充分的理由。自己得窥天机,等于是重活一世,便和他曹孟德再较量一场又何妨?若最后依然栽到对方手上,那也是自己无能。
做戏做足,张茉抽出发间簪子,在脸上比划着,“你看我敢不敢?”
王允不禁暗叹,“这才是吾女本色!”
吕布怕她一不小心真把自己脸给划花,装模作样犹豫了一下,慢悠悠道,“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今日姑且饶过你等。”
他放下曹操,拍了拍身上锦袍,完了又色眯眯在张茉脸上摸了两把,这才大笑着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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