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金枝心疼地哄她,“哎呦呦,宝贝哦!……早知道你们这么好,妈不该让你们这么早结婚!……”
楚幼清也猛烈后悔,痛彻心扉,这婚结得太仓促,她怎么就没让岑之豌来追追她,怎么就没和岑之豌好好谈个恋爱,现在都不可能了。
母女俩对线无言,很快,极有效率地挂断,家中内外,诸事纷飞,有了一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思。
楚家的两位女侠,绝情断爱,要往刑场上奔赴似的。
岑之豌出了律师行那座危人耸天的大楼,挂着大框墨镜,摇着小坤包,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心中沉甸甸,孤寂得很。
她简直无法去细想,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记住一个结果。
抬起脸,商业街的宽幅屏幕上,广告滚动,楚幼清代言的高奢,接连两条飘过去,让岑之豌产生很幻灭的感觉。
离婚总是说起来容易,即使是一种求胜策略,但仔细想想,真的操作起来,真的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婚姻关系切实的斩断了,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未来怎么样,都不好说。
岑之豌有点佩服那些为了多买一套房子,而敢于离婚的人,是真的勇士,岑之豌比不过。
反正她就是不离婚。
只要不离婚,楚幼清就还是她老婆,楚幼清就不许喜欢别人。
岑之豌乱七八糟地安慰自己,也不管有没有道理,她犹豫着,终于给魏弥勒打了一个电话。
魏厅长这种大官,发微信是没有用的,消息太多,来不及查看。
岑之豌要和她妈说话,魏厅长接起来,为难地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厉气道:“不行。除非特殊情况。”
岑之豌立刻抹了两把眼泪,对魏厅长说:“魏伯伯,我是岑晓秋唯一的女儿,我现在失恋了,想跳楼,这个算不算特殊情况。”
魏厅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说辞难辨真伪,感人得很,批评道:“鬼东西。”
他权限范围内,岑之豌得以和岑晓秋短暂通话,时间五分钟,不能讨价还价。
岑之豌是个乖巧的孩子,自己心里也有主意,她只想和妈妈说说话,听一听岑晓秋的声音,但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冤诉道:“妈,楚幼清要和我离婚,刚才我们见过……”
岑晓秋人瞧着冷肃,电话里的音线一直是温婉平和的,“豌豌,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漂亮?”
岑之豌嘟嘟哝哝,说不出个所以然。
岑晓秋直言不讳,“你要是只喜欢她漂亮,你就离婚。”
四分五十秒后,魏厅长拿回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确实已经挂断,这才深明大义的感叹道:“谈的什么恋爱,还上天台?还离婚?分手就分手,人家卖给她了?岑晓秋,你回去得好好管管,我告诉你,许多情.杀案……”
岑晓秋心如止水,戴上警帽,“回得去再说。”
岑之豌说不清自己喜欢楚幼清什么。
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如果能一条一条列出喜欢一个人什么,那就仅仅停留在喜欢。
爱一个人,就不一样。
爱一个人,糊里糊涂,模模糊糊,却充满自信。
哪怕这人是个王八蛋,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我就爱他(她)是个王八蛋。
爱一个人,她的一切就全都是你的,负担也好,馈赠也罢,没得挑拣。
岑之豌有点要抓住这层意思。
但她马上又给魏厅长打了一个电话,“魏伯伯。”
魏厅长已经很烦她,听声音也不像个会寻死的,“我挂了!”
岑之豌哆嗦一下嘴皮,服软道:“魏伯伯,我过几天来找你。”
魏厅长不知怎么的,变了脸色,避开岑晓秋,走到转角,压低声音训斥:“你别乱来!”
他一句短短的话,说得如此厉肃,就好像,他感知到,岑之豌的另一面,在蠢蠢欲动。
天谊传媒总部。
楚影后由莲方瑜总监陪同,穿过接待大堂,往顶楼的董事会办公室去。
莲方瑜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草,一种植物。……树倒众人推……国际大剧院如果不是你爸出面,能卖给天谊?!……”
楚幼清淡道:“律师来了吗?”
莲方瑜点点头,看了一下冗长的律师名录,不禁慨然,“我现在估计,全国的好律师,都在我们市找到工作了。”
楚幼清瞟了她一眼,嫌她话多。
莲方瑜呵呵一笑,不怕开水烫,也瞧出来了,楚影后心情不好,从此少了爱情的滋润,冰山又要万年积雪,她有点难,不禁就想,岑流量还是有许多优点的。
前台替她们开道,不管怎么说,楚影后是楚影后的待遇,这是谁也动摇不了。
快到VIP电梯间口,迎面而来,是杨嘉宝和杨嘉凝,还有一众杨家的助理兼保镖。
莲方瑜只觉搞笑,因杨嘉宝简直是被杨嘉凝押送着,动作不是押送的动作,气势绝对是押送的气势。
仿佛杨嘉宝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一定和岑之豌有关。
莲总监轻咳两声,聊作提示。
杨嘉宝这才抬起脸,杨嘉凝也从气恼羞愤中望见熟人。
“楚姐姐!”杨嘉凝收敛神色,不愿大庭广众,被围观看热闹。
杨嘉宝打量了一下楚幼清,再次可怜兮兮,垂下了萌萌哒的脸蛋。
双方阵容一时无话,杨嘉凝隐隐听闻消息,楚影后家是有点事情了,但不能唐突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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