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甚尔出门遛儿子,不自觉又晃到了同一家甜品店。
他目光掠过一名女店员的背影之时,微微一顿。
“新来的?”
“是呀,”之前送猫咪的店员姑娘用胳膊肘顶顶那女孩,“沙树,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伏黑先生。”
沙树回头,露出阳光的笑容:“久闻伏黑先生特别宠妻,经常光顾我们家的甜点,这次一见果然是个大帅哥。”
“别犯花痴了。”店员姑娘说,“对了,说起来也巧,沙树和伏黑先生有同一个姓氏呢。”
“哈哈,我的荣幸。”伏黑沙树笑着挠挠头,翘起来的黑色炸毛一抖一抖。
甚尔没什么表情,只是直勾勾盯着她。
包装点心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沙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转向和男人牵着手的伏黑惠。
惠也正盯着她瞧,小孩的表情就坦诚得多,混合着惊讶和疑惑,眼睛微微瞪圆,很是可爱。
沙树忍不住伸手摸惠的海胆头。
在她触碰到的前一秒,甚尔不着痕迹地把儿子揽近了些,然后接过包装袋,转身离去。
沙树的手碰了个空。
气氛古怪,店员姑娘纠结地说:“伏黑先生是不是生气了?感觉他今天特别冷漠。哎,沙树,你不该贸然去摸人家儿子的……”
*
东京城郊。
五条悟弹指间祓除了一群咒灵,一手握着手机,通话另一头是孔时雨。
迫于五条悟的权威,现在的孔时雨已经成为了咒术师一方的情报员——当然,主要都是有关甚尔过去的情报。
原杀手中介人听五条悟报出那家甜品店的名字,思索起来:“听起来挺耳熟,我回想一下……对了。”
“嗯?”
孔时雨有些难以开口:“他的第一任妻子曾经就在那家店工作,擅长制作草莓类点心。”
“……”五条悟说,“有关她的信息,都是你负责销毁的?”
“是的。您也知道,杀手这门行业,保护家人的信息非常重要。”孔时雨说,“这是他拜托我帮的一个小忙。”
“把你藏起来的消息发给我。”五条悟命令。
一阵“嘟嘟”的挂断提示音之后,孔时雨放下手机,表情复杂。
在他的认知中,那位神秘的咒术界“最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那代表着他的绝对自信。
但在刚才,那个面对任何事都戴在脸上的笑容,却突然裂开了缝隙。
只有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从电话对面泄露而出的是极力掩饰的不安,还有……
孔时雨皱眉细思,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着手调出了甚尔第一任妻子的身份信息表。
离那时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估计甚尔早就开始了新生活,所以把这些信息告诉他现任金主,也应该没问题的吧。
……
“伏黑沙树。”五条悟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比起甚尔来说是毫不惊艳的相貌,平实普通的秀气女孩,气质却有种午后阳光的温馨感,即便透过多年前的证件照,都能嗅到家的味道。
黑发有些炸……惠的炸毛就是从她那里遗传的吧。
她眉目间的活泼阳光,让五条悟想起了星浆体天内理子。
但他对这个叫伏黑沙树的女人生不起一丝好感。
五条悟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心脏边缘如同有蚊蚁爬过,口器注入微不足道的毒液,隐约有恶意的疼。
咒力在增加。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负面情绪来源,新鲜的,还在滴落毒血。
明白过来之后,五条悟顿觉无比滑稽,口中发出了短促的自嘲。
他竟然在嫉妒。
咒术界最强竟然沦落到需要嫉妒一个早就死掉的普通女人?
……嫉妒一个曾在甚尔心底留下永远都抹不掉的影子的女人。
他和甚尔,不就是征服欲作祟的“玩玩”吗。
五条悟玩过的游戏数不胜数,惯于快速品尝游戏表层的甜味,在那单调的甜腻让他舌尖泛苦之前,随性丢弃。
玩乐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那为什么被苦味反噬之时……他还舍不得丢掉呢。
五条悟手指插|入额发间,烦躁地抓了两下。手中的信息表被攥成一个纸球丢进垃圾桶里,被术式苍吞噬。
*
晚上甚尔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客厅没有开灯。
沙发上趴着长长一条悟喵喵,甚尔想他或许是困乏了,就自去简单冲洗一遍,披着浴袍,轻轻走到沙发边。
“你身上有甜腻的味道。”五条悟忽然说。
甚尔微疑:“我今天没用沐浴露。”
“……所以才有啊。”五条悟拖长了声音。
“你不是喜欢甜么?”
“不喜欢。”
甚尔瞥他一眼,发现这家伙竟然在闹脾气。
他耐下性子蹲下来,趴在沙发上与五条悟平视。
今晚的五条悟既没戴墨镜也没戴眼罩,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半睁半闭,窥入其中,仿佛有惊心动魄的暗流汹涌。
看起来有些难过,或是生气。在想什么?
甚尔揪起一只泡芙喂给他。
五条悟无动于衷。
甚尔眨了眨眼,亲自叼着泡芙一角,凑到他面前。
嘴角的疤让男人看起来像是在嘟嘴,大黑豹少见地露出了无害的肚皮。
难得一见的讨好——不过五条悟只闻到了越来越重的草莓奶油味。
他忍不住想,这个男人每次和他亲昵地共享草莓味的时候,都在想谁?
就连过往单纯的甜蜜回忆,都染上了苦涩。
咒力又爆发了一次,还好甚尔根本感受不到咒力,让他从容地藏起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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