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宋妍霜便是柳贵妃的女儿,比她长两岁,除了她上面那个已故的嫡长公主姐姐外,宫里就属宋妍霜最长了,所以宋妍霜总想拿着长姐的派头来压她,还事事喜欢同她争强好胜。
宋茹甄自是知道宋妍霜心里不怀好意,但就是看不得宋妍霜那副得意的嘴脸,便接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褚晏,我赌三妹你拿不下他。”
原来宋妍霜打的是这个算盘。
褚晏虽俊,但不近女色,谁敢靠近他,下场自是同方才那位贵女一样,宋妍霜就是想利用褚晏的薄情寡义,故意让她也难堪。
可她是谁啊,她可是“皇族第一美人”宋茹甄,这天下,还没有她宋茹甄拿不下的男子。
“输赢当如何?”
“若你赢了,二姐我任凭你处罚,但……若你是输了,那以后你可得乖乖地叫我一声二姐噢。”
想让她一个嫡公主去叫一个身份低下的贵妃之女“二姐”?
绝无可能!
那不仅仅是她与宋妍霜的身份地位之争,更是长春宫与熹云宫的威严之争。
赌就堵,谁怕谁!
她命人监视着褚晏的行踪,在他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地从假山下的幽径里,同蕙兰她们疯闹着跑了出去,后背“正巧不巧”地撞在了褚晏的怀里。
褚晏下意识抬手抓住了她的双肩,隐有推出去之势,却又猛地停下。片刻后,抓住她的力道竟然重了两成。
春日薄衫透,褚晏玉掌下的湿热清楚地贴着肌肤传来,带来一种奇妙的悸动,宋茹甄的心小鹿似的急跳了两下。
双臂上的手却并未松开。
“放肆!竟敢对本公主无理。”
她转身扬手,水袖生风,“啪”地一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了褚晏的脸上。
褚晏微微偏过头去,雪莲花一般的玉颜上无半丝情绪。
这是宋茹甄头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褚晏的脸,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精致的薄唇,每一处都是鬼斧神工的厚赐。
这一刻宋茹甄不得不承认,褚晏,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褚晏不疾不徐地后退两步,丝绸广袖如流云轻荡,冲她不亢不卑地一拱手,算是赔礼,然后转身就欲离去。
“慢着!”
褚晏止步,侧着身子,半掀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皮薄而紧挑,尤其这样斜睨着时,显得清冷而锐利。
宋茹甄上前,扬起白皙的下颌,将一张明艳动人的娇靥故意冲向褚晏,道:“你冲撞了本公主,难道就打算这样走了?”
得知她是公主后,褚晏并无丝毫意外,似乎她是公主也好,是贵女也罢,在他眼里无甚区别,只是见她缠的厉害,长眉微蹙,隐约有些不耐之色:“公主待如何?”
宋茹甄仰着俏生生的小脸笑着道:“你哄哄本公主呀,本公主开心了,就放你走。”
“……”褚晏很是无语,却也站着没动。
宋茹甄四下环顾,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株牡丹花上,指了一下它,又反指了一下自己,问褚晏:“那你就说说那边的花,是它好看,还是本公主好看?”
褚晏不动,连头也没偏一下,只淡淡地看着宋茹甄,似乎觉得她这个人胡搅蛮缠地很。
宋茹甄不服气,踮起脚,双手抱住褚晏的脸蛮横地掰向芍药的方向。
褚晏那半掀的眼帘,被宋茹甄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地一下子睁开了。
宋茹甄立即松手后退,笑盈盈地等待着他。
褚晏喉结微微一滚,半晌后,他偏回头,垂下眼眸,低声淡淡道:“人比花娇。”
宋茹甄一听,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看来她在褚晏的眼里还是跟别的女子有区别的。
“你这话取悦到本公主了,作为赏赐,本公主决定……与你一同赏月共饮。”
宋茹甄从头上取下一只金垒丝凤穿花簪递给褚晏,“三日之后,酉时初刻,景山沧浪亭上,不见不散。”
接了金簪,就代表他同意赴约。
褚晏垂眼看着金簪,却迟迟没接,浓密的长睫在眼脸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遮挡住了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宋茹甄等地心焦,生怕褚晏会拒绝,抢先一步将金簪塞进褚晏的手中,丢了一句“我等你”,转身连忙同蕙兰她们离开了。
可那一夜,她等到了月入中天,却没等来褚晏。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自信,太过着急,还没等褚晏答应了就定下约定,所以褚晏才会爽约。被褚晏爽约了,面子上虽然很是难看,但毕竟是她先强人所难在先,她倒也能理解褚晏。
第二次,她又找了个理由“堵”到褚晏,她也没质问褚晏上次为何不赴约,那样只会让她更没面子,而是放下公主的娇蛮,以礼邀请褚晏游湖。
结果,褚晏还是没来。
她可是堂堂嫡公主,竟然被褚晏连续爽约两次,实在叫她难堪又沮丧。
但是宋妍霜隔三差五地就来问她进展如何,她不愿低头,便总拖着,暗中让手下人去给褚晏送过几次信,希望可以见面一叙,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屡诱而不得,让宋茹甄终于明白,褚晏此人,要么无心,要么绝情,她甘拜下风。
就在她准备向宋妍霜认输时,却在御花园的夜色里,无意间撞见了宋妍霜同褚晏立在茂密的枫树下。二人举止看似很是亲密,宋妍霜对着褚晏有说有笑,神色娇羞,而褚晏也亲手接过了宋妍霜的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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