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褚晏明明有钱,为何不用来收买府里的下人,这样至少也能让自己过的舒坦些?
脑海里忽然闪过褚晏那张雪莲般圣洁高贵的脸,宋茹甄一下子明白了。褚晏这个人根本不屑于那些“委曲求全”,他那样的人,你能折了他的腰,却永远折不断他的傲骨。
“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澜……”
宋茹甄忽然顿了下,她原是想给褚晏换到环境好一些的偏殿住去,不过既然决定以后要拉拢褚晏,那就得先了解褚晏这个人,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的观察褚晏的一举一动,于是改口道,“都搬到瑶光殿的西厢房安置吧。”
瑶光殿是她的寝殿。
搬完东西后,宋茹甄亲自坐镇西厢指挥众人布置房间,除了褚晏原来的东西,还又添置了一些其他陈设。
宋茹甄毕竟是公主出生,其审美品位自然不同凡人,经过她手布置的房间,雅静不失矜贵,十分适合褚晏的气质。
布置完一切,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果然,没过多久,褚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西厢的房门外。
“参见驸马。”
府里的下人见宋茹甄对褚晏的态度大为改变,个个赶紧跟着见风使舵,一改往日的冷淡,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问安。
褚晏却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了进来。
宋茹甄背对着门口站在厅中央,听见动静后,轻快地转过身来,云烟似的披帛和广袖,随着描金撒花长裙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绽放的弧度,发髻上的金垒丝凤流苏步摇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你回来了。”
宋茹甄冲褚晏嫣然一笑,仿佛久等丈夫归来的妻子,满心欢喜都写了在脸上。
褚晏一怔,波澜不惊的凤目里浮光轻掠,隐有惊艳,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偏头扫了一眼室内,瞧见他的东西十分规整地摆放在恰当的位置,转而抿唇蹙眉,回头一言不发地瞅着宋茹甄,直接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宋茹甄将褚晏的神情看在眼里,瞧着他对自己的美貌丝毫不为所动,心里颇有些失望,看来在褚晏心目中,她还是比不上那个宋妍霜。
今日她可是特意打扮过一番,就是想给褚晏留个先入为主的好感,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这么一个笑脸大美人。
只可惜大美人惊艳不了木头人,木头人连兴师问罪都是这幅惜字如金的臭脸模样。
褚晏不说话,宋茹甄干脆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褚晏,因为她发现跟褚晏这样的木头人打交道,有时候必须反其道而行——
譬如他静你也静,一直静到他忍无可忍。
果然,隔了半晌后,褚晏果然无奈地问:“公主究竟何意?”
“正如驸马所见,替你搬个家而已。”宋茹甄摊了摊手,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勾了勾。
褚晏眉头一压,“……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在驸马心里,难道本公主就那么不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褚晏这是在怀疑她的动机呢,问题是她的确别有用心,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转移话题。
“……”褚晏没说话,但眼神里面却写着肯定。
回想起以往所做的种种,宋茹甄确实有些心虚,只好假装干咳了一声,昂首义正辞严道:“你是本公主的驸马,却住在破旧的柴房里,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本公主长期虐待于你,必会落下个狠毒刻薄的骂名,为了本公主的名声着想,所以驸马还是回到瑶光殿住比较合适。”
褚晏精致的薄唇忽地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
宋茹甄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柴房里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全部拆了,门也锁了,你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了,你不住也得住。”
褚晏忽然转身,往后面退了一步,那是一个“请出去”的姿态。
宋茹甄不明所以地瞅着褚晏。
褚晏清冷道:“既然如此,微臣却之不恭,但请公主出去,微臣还要更衣。”
宋茹甄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一身绿袍公服,因刚下值还没来得及更换窝就被她端了。
他腰上系鸾带,头上戴玉冠,明明是最不入流的九品官服,竟然被他穿出了挺拔青翠疏朗潇洒的竹林君子之风。
有些人,真是天生好皮囊,穿什么都难掩其绝代风华。
宋茹甄点了一下头,举手拍了一下掌,门外立时走进来两个身穿粉袄长裙的婀娜少女。
“你们两个以后就专门伺候驸马的起居饮食。”
“是。”两名侍女转而向褚晏福了福,脆生生地说:“奴婢丁香,奴婢林香,参见驸马爷。”
褚晏视而不见,转身进里间去了。
丁林二婢见状,只好惴惴不安地看向宋茹甄。
宋茹甄挑眉道:“看着本宫做什么,进去伺候驸马更衣啊。”
“是。”
到了晚膳时分,银翘问宋茹甄是否用膳时,她想起褚晏刚搬过来,定有诸多不适,正好一起用个晚膳,缓和一下冰封的关系。
谁知,她与蕙兰走到西厢时,却发现伺候褚晏的丁林二婢却站在门外冻得直打哆嗦,见她过来,二人慌忙行礼。
“你们俩站在外面做什么?”宋茹甄瞅着二人不解道。
丁林二婢哭丧着脸道:“回公主,驸马爷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
宋茹甄语气一沉:“不让你们伺候你们就没法子了,如此没用,本宫养你们有何用?”没个自己人近身伺候,她又怎么能知道褚晏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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