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王死因有疑!刘大郎,你这话哪里得来的?”围观的人目光炯炯地问道。
看到把招来的人,口味都钓上来后,说话的刘大郎反倒不急了,反而掸了掸衣襟,施施然地坐下来,嘿嘿一笑。
“俺得了这消息,想说与街坊邻居们听,巴巴地跑了两天街,口干舌燥,几乎说不出话来。”
马上有人接道:“伙计,上茶,苏州太湖的碧螺春茶,雨前的。记俺账上。”
“好咧!雨前碧螺春茶一壶,记三仙山瓷器铺王掌柜账上!”
刘大郎嘿嘿一笑,“跑了这么远的路,脚累了,肚子也饿了,浑身上下都没得力气。”
“伙计,三热三冷的碟子一套,记我账上。你快些说啊,真是急煞老夫了!”
“好咧!三热三冷拼碟一套,记贺兰山葡萄酒庄贺掌柜账上!”
刘大郎更加得意,往椅背上一靠,“听说杏花村汾酒新来了一批...”
“日娘贼,你再敢啰嗦,砂钵大的拳头就喂了你。到时候把你整个人都泡到汾酒里。”郑屠户狠狠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地呵斥。
其他人也得了势,齐声说道:“快些说,快些说!否则今日休想出了这街。”
“好,好,我说,我说!”
刘大郎不放弃最后一次卖弄的机会,喝了一口茶,故意慢腾腾地开口了。
“昨天晚上京畿警政厅和内政部司法调查局的人,联袂去了蔡王府。听说还请了国医馆和格物院的人去。我听到动静,正好有个远房表哥在蔡王府里当差,便跑过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出大事了!蔡王殿下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酒馆里爆出一阵低低的哄叫声。
众人神情各异,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透着一种我明白了一切,不知道你明不明白的意思。但是又不敢开口直说出来——此间关系重大,怕直说出来惹祸。就等着旁人来问,然后把话带出来。
偏偏大家都认为自己清楚了内幕,就等着糊涂的旁人来问——于是大家都等着别人开口,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真的假的?”终于有个看得不是很明白的人开口了。
周围的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怎么不可能!我有个亲戚在神霄观里做事,知道里面是藏污纳垢,那个什么林真人,就是一个骗子。他得蔡王殿下信任,就是会炮制助兴之药。殿下肯定是被这些虎狼之药给害死的!”
“哪的事!不是林灵素,那位多少有点本事,是那个叫刘无忌的。那厮曾经是个江湖郎中,懂一些房中术和助兴药物,以此邀宠。就是他,最坏不过。我有个亲戚住在刘无忌家隔壁,这厮仗着蔡王府的势力,硬生生以一半的价格收走了我亲戚的院子,这等坏人,什么坏事干不出!”
众人纷纷出声,整个酒馆成了叽叽喳喳的鸟市了。
“几百年前的消息,也敢拿出来说,白逛人啊!”
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大家都停住了嘴,不由自主地转头过来。
“啊呀,薛四郎,你自己在京畿警政厅当差,你姐夫在司法调查局当差,肯定知道内幕,你给说说。”
“哈哈,不好意思,小的刚被拉去蔡王府办案,忙了两天,这才有空出来歇口气,吃口热的。小的真的是肚子饿了,两三个时辰没吃食了。”
薛四郎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大家马上围了过来。
“蔡王殿下死因确实有疑?”
“有疑,但已经查明了。”
“有人下黑手?”
薛四郎抬起头,淡淡一笑,没有出声,继续吃东西。
“嘿,我的薛大官人啊,你要活活急死俺们啊!”
这时有机灵人开口问道:“伙计,刚才贺掌柜那三热三冷套碟上了没有?”
“在俺手上呢,马上上来。”
“别,改上这里,给薛四郎摆上。”贺掌柜的一锤定音。
“对,给薛四郎摆上!”众人一阵起哄。
薛四郎拱拱手,“谢谢诸位街坊邻居了。容俺再填补几口。”
吃了几口,在众人期盼下,薛四郎终于搽了搽嘴巴,开始说起案情来。
“这案子其实也不复杂。宗人府和内侍省给殿下入殓,收拾的都是内侍省有经验的老人,发现蔡王殿下情况不对,腹涨如鼓,指甲发黑,马上禀告了内侍省老祖宗李公。李公不敢怠慢,亲自带着国医馆和司法调查局仵作所的人过来。”
“稍加查看,确实有疑,马上封了蔡王府,内外一干人等全部看住,再禀明了官家。”
“官家大怒,立即叫我们京畿警政厅和司法调查局的人查办。我们进去先把此前侍候蔡王殿下的婢女内侍一一问话,很快就查出线索,顺藤摸瓜,好家伙,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围观的人一听,这还了得,兴趣更浓了,一个个恨不得扒开薛四郎的脑子,把这超级大瓜给掏出来,大家吃个新鲜的。
“是谁,到底是谁!”
“蔡王府的姬妾,名叫韩宝宝。她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娇媚。只是蔡王府到处都是这样的人物,她哪里出得众,空守后院,寂寞难耐,正好那日撞见了王府翊善秦桧。好家伙,那叫干柴烈火,奸夫淫-妇,遇到一块去了。”
“两人私通了好几回,居然想做长久夫妻。那秦桧确实聪明,知道林灵素、王允诚、郭京、刘无忌都是些江湖骗子,给蔡王进献的药里或多或少都有毒,于是他也买来了毒药,叫韩宝宝悄悄加在蔡王殿下的汤水里。蔡王为情所困,淋了一夜冻雨,病倒了。吃了几副药,原本没事,但秦桧和韩宝宝觉得是大好机会,往药汤里多加了几分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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