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似在长孙墨离、曾葆华和宇文虚中等人的陪同下,从塘沽港逆海河而上。
“这海河,河面很宽,水量很大啊!”
站在船头上,赵似看着河面说道。
“陛下,海河是由多条河流汇集而成,主要有桑干河,潞水,以及刘李河、北易水、涞水汇集成的巨马河,南易水和滹沱河。”
河北郡尹薛遇贵在一旁介绍道,他曾是章惇的治中从事,是一位能吏。
“没有黄河水?”
“陛下,没有黄河水。自从渤海、无棣、沧州河道开通后,黄河濮阳以下就分流入海,再无水患,反而还能灌溉下游各地区。黄河分流之后,青县以下基本上就断流了。但是我们还是在钓台寨修建了一条马厂河渠。”
薛遇贵介绍道。
“马厂河渠西接黄河河道,东通大海。为的就是黄河遇到特大洪灾,几条河道泄洪不及,河水汹涌而下,可以从这里泄洪入海,不会祸及海河以及正在修建的新运河河北段。”
赵似笑了,“你们就这么嫌弃黄河水?”
“回陛下的话,黄河水含沙太重,很容易阻塞河道,所以哪里都不欢迎它。”薛遇贵笑着答道。
“确实是,黄河河道,泄洪是一方面,河床沉沙也是大问题。颇为头痛。当初为何修建三条入海河道?为的就是能趁着黄河干旱期,关闭闸门,轮流挖掘河道泥沙。”
赵似对这些政事也是熟记在心。
“薛郡尹,要是黄河遇到千年难遇的洪水,三条河道,外加马厂河渠都来不及泄洪,有预备方案吗?”
“有,陛下!”薛遇贵立即答道。
“在独流寨,我们开凿了一条独流河渠,直接通海。它一举两用,在海河洪水泛滥时,可通过闸门和引流,分流南易水和滹沱河入海,减轻海河主河道的压力。要是黄河遇到千年难遇的大洪水,它能承担起分洪入海的功能,尽可能让黄河不再汇入海河。”
说到这里,薛遇贵有些感叹,“海河,这条河流也不是善类啊,这两年为了治理它,臣与曾府尹,没少废功夫。”
赵似闻声转头看了看大舅哥曾葆华,“嗯,这么殚精竭力,也没见你瘦啊。”
“陛下,我这人,喝凉水都长肉。”曾葆华苦着脸答道。
众人轻笑了几声,话题便转移到了海河上。
“海河最大的问题是桑干河。朕看过前辽的文档,这条河隔三差五的就改道,危害甚大。”
“是的陛下,海河治理委员会,由臣为主任委员,薛河北为副主任委员,北平府和河北郡携手,全力治理,主要精力放在桑干河上。到目前为止,已经修建了一千七百公里长的河堤,七个一平方公里以上的蓄水湖泊...”
曾葆华介绍道。
“治理效果,就看今年的汛期了。可以说,根据老农和专家们的经验和预测,今年海河流域有七成概率发生丙级洪水。”
丙级洪水,五十年一遇,乙级洪水,百年一遇,甲级洪水,五百年一遇,特甲级,那是千年一遇。
这是虞衡部和格物院地理所制定出来的洪水危害等级,自有一套评估手段。
“好,朕就等着看你们的大考成绩。”赵似说道。
船只顺着宽阔的海河,缓缓地驶进了天津县城南码头。
“北运河河北段,修建得如何?”赵似看到海河南岸的远处,有一片繁忙的工地,应该是北运河河北段的修建工地。
“回陛下的话,根据交通部的规划,北运河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永济渠进行拓宽,这条运河北接天津城,南至魏州元城县,再一分为二,西路继续通往汲县入黄河,与荣泽县的汴河渠西段相连。”
“另一路自元城向东南,开凿出一条新河道,过朝城入巨野泽,与广济渠、泗水、济水相通。”
这些规划牢牢地记在薛遇贵的脑海里,脱口而出。
“第二部分是重新开凿河道。永济渠北段,南皮县以上,以往是利用黄河下游河道运输,非常容易受影响。而且根据官家的规划,渤海、无棣两条入海河道会逐年扩宽,作为黄河入海主河道,而沧州河道作为泄洪分流河道。黄河不再北上...”
“所以,南皮以上,需要沿着前隋唐永济渠旧道,重新开凿一段运河河道,直通天津城,使得永济渠重新北连。同时在将陵县,向南再开凿出一条河道,过夏津、聊城,通巨野泽。”
“目前这几处工程已经完成了五成,预期在天启十五年可通航。”
“那有什么困难吗?”
“回陛下的话,最大的困难是人手不够。现在到处缺劳力,工钱出高些,民夫们才愿意来。可是造价又高了。幸好长孙大官人那边,移过来四万多前辽战俘,解了燃眉之急。开春又转来十余万高丽民夫,算是解决大问题了。”
曾葆华在一旁接了一句:“北平城大兴土木,也需要人手,那边也分了十万高丽民夫。不过请官家放心,我们绝对没有亏待这些高丽民夫。玄明先生都跟我们讲清楚了,这些人是我们的‘统战对象’,做工都给钱的。将来回高丽,还会是一位‘小富翁’,有着示范作用...”
赵似点了点头,示意薛遇贵继续。
“其次就是运河过沧州、无棣、渤海三河道,需要修建进出闸门,费时费工。还有就是几处高地。运河必需依地势而行,有的高处实在绕不去,只能修建水闸和抬升河道,再配以畜力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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