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士兵迅速通过了仙缘溪,沿着山坡很快就来到兰溪城下。
兰溪县城已经被劈头盖脸的火炮——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官兵已经向不大的兰溪县城倾泻了两百二十枚火箭弹,一百多发爆炸弹,把半个兰溪县城炸得七零八落。
那些一直喊着“无生老母、天圣下凡,水火不惧、刀枪不伤”的圣兵,被打得像一群群无头苍蝇,东蹿西跑。
没有人阻挡海防团,只有几十支箭矢从一段城墙上,乱哄哄地飞来两轮后再无消息——一直跟随士兵们冲在最前线的前线观测兵,注意到这股抵抗力量,立即向后面发信号。
在登仙山山顶上的观察哨一直在随时接受他们的讯息,立即把情报和坐标发给炮兵阵地。火炮指挥官接到后,立即命令正好装填完毕的两门长炮和四门野炮,调整射击单元,对准那段城墙一顿火力输出。
从观测兵发出信号到炮弹落到那段城墙上,不到五分钟。
在这样的火力掩护下,海防团迅速冲到兰溪县城南门城楼。虽然城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犹如地狱,但是这个城楼就是那么巧,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依然屹立在海防团面前。
随着一声铜哨响起,海防团分开两边,以排为单位,对城楼两边幸存的守军进行火力压制。
“瞄准!开火!”一排火枪打过来,连最彪悍无畏的青巾力士也不敢伸头出来。
旁边躺着的同伴,脑袋像是南瓜一样被捶开,鲜血脑浆四溅。这最好的警示让所有人都觉得心惊胆战,觉得暂时苟一下情有可缘。
一个排的士兵在两边同袍的掩护下,把一个巨大无比的鼓鼓的炸药包堆在城门上。炸药包上都绑着六根木棍,撑着它紧紧地贴着厚重的木门。
其余的人先撤,两边掩护的大部队也迅速后退,退回到安全地带。
剩下的两人点燃了引线,盯着它燃烧了一会后,转身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掩体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这一刻兰溪县城变成了一幅水墨画,有人物和景物,却没有一点声音,就连虫叫鸟鸣的声音都绝迹了。
猛然间一团火光狠狠地撕破了这幅画,把它撕得粉碎,无数的碎片在青烟和火光中四散飞溅。
人和景物,随着碎片也化成了粉末。
等到尘土落地,十几名海防团的军官举起指挥刀,高呼着:“海防团,前进!”
凄厉的铜号声在战场各个角落里响起,像无数的箭矢向兰溪县城飞去。数千海防团的士兵一跃而起,端着上了刺刀的滑膛枪,呼啸着向兰溪县城冲去。他们汇集成藏青色的海潮,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他们越过城墙废墟,冲进街道,明晃晃的刺刀仿佛是开路的旋风。少部分负隅顽抗的青巾力士站了出来,挥舞着刀枪准备决一死战。
海防团的士兵立即结成一排,对准乱贼队伍开火。当犀利的铅弹打得他们心慌意乱时,士兵们举着滑膛枪冲了上去,冰冷的刺刀毫不迟疑地刺进一个个胸膛,鲜血直流,惨叫连连。
有的乱贼占据大院顽抗,他们堵死门窗,躲在院墙后面放箭。
海防团的士兵迅速推来九十五野炮(六磅拿破仑炮),对准院墙和大门一轮又一轮地开炮,直到把院墙和大门炸成了废墟,使得乱贼无所遁形,然后汹涌地冲上去。
在兰溪县城十里外,有一座宝炉山。据说是某些神仙炼仙丹的炉子,遗落至此,化为一座山。
站在它的山顶上,可以远远地把整个兰溪县城一览无遗。方腊站在山顶上,举着一支精致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兰溪县城的每一处。
只是越看他的脸色越黑。
到最后,他把望远镜狠狠地甩在地上,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
“气煞人了!官兵居然有如此犀利的火器,为何我们买不到?”方腊用恶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身边的心腹亲信们。
“圣公,这些都是国之重器,那些贪官污吏们,可能搞不到。否则的话,这些人只要有钱,连亲爹亲娘都能卖,怎么可能不会卖给我们。属下听说,昏君对这些东西,控制得极严。”
方腊不屑地问道:“这世上,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吗?”
他是浙西有名的大漆园主。
漆园主,就是拥有不少的山林,种有漆树,然后割树采漆。身为浙西有名的大漆园主,他肯定有不少山地,算是大地主;其次有不少帮他干活挣钱的漆户。
两者加在一起,妥妥的地方豪强。再加上他家的祖传手艺——传教,那简直就是这一带的土皇帝。
至于他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想造反,可能是因为有更高的追求,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头生反骨。历史上,朱勔以花石纲祸害东南,中心区域在太湖地区,就算祸及,也只祸及到杭州一带。
方腊照样在浙西做他的漆园主,地方豪强,某某教的教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要造反,多半是看到东南被搅得怨声载道,民心浮动,于是觉得天命在己。
现在继续走上造反之路,想必还是不改初心吧。人的本性如此,外界环境变化,只是让他有所顾忌。
只是他方腊的大名,早就上了某位的小本本,即位之初就派来不少间谍,花了不少精力,混进方腊的核心小团队,然后“辅佐”他再一次意识到天命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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