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里的人都傻了。看到刚才还跟自己嘻嘻哈哈的同伴突然翻脸,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镖师和趟子手也因为他们的骨干被用箭尖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局势陡然被这些内应给控制住了。
同时,山贼们纷纷从两边山坡的隐蔽处跳了出来,涌到山道上。
很快,山贼们把货物集中在一堆,把商队和镖局的人全部集中在另一边。
有个镖师站在那里,正在跟一个山贼头目理辩。
“你们太不讲规矩了,收了买路钱还要下手!”
“规矩?老子就是规矩!再嚷嚷老子做了你,把你的脑袋送回乐昌,吓吓那些混账,叫他们把赎金交快些。”
山贼头目恶狠狠地说道。
镖师知道道理再也讲不通。形势如此,不得不低头,只能咬碎钢牙,跟大家蹲在一起。
另一位头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赶紧自报身份,我们好给你们定价码。要是觉得自个不值钱,那好,老子养了一群豹子野狼,正好用你给他们喂食。哈哈!”
商队的人散坐在山坳地上,垂头丧气。几个山贼拿着笔墨穿行中间,逼问着每个的姓名和身份。
南海十二家这是恼羞成怒,决定要搞把大的啊!
苏定波心里暗暗思量着。这些家伙反应挺快的,刚在金利钢铁厂失利,就要在白星山这里扳回一局。
三百多商人伙计和镖师被劫持,需要缴纳赎金,想必整个广州和南海郡都要震惊。届时不仅民情汹涌,十二家还可以以此为借口,指使朝中被他们收买的官员和文人,疯狂上书,以及在报纸杂志上大肆报道。
新上任的叶郡守首当其冲,内政厅都厅吴学良更是难咎其责。
确实毒辣啊!
“东家,你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说是湖南潭州甲一商行的人。”逍叔也想到其中关窍,低声提醒道。
名单被送出去,幕后主使者看到苏定波的名字,说不定会杀了他。一是泄愤,二是警告叶逊吴学良,三是震慑那些因为金利钢铁厂事件开始中立的南海商贾。
总之,要是被幕后之人知道苏定波这金利钢铁厂总经理的身份,肯定是凶多吉少。
“逍叔,我知道。只是我担心躲不过。他们还要核对身照...”
“你说身照丢了,要回潭州去补办。”
...
几人正在商议对策时,有几个放哨的山贼跑了过来,说从北面来了一支商队,四五十人,离着不过两三里。
才四五十人就敢过白星山?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头领不介意再顺手牵一群羊。他留下少部分部众,负责看管俘虏和战利品,自己带着主力大部,乱哄哄地迎了上去。
登记身份还在继续,很快就走到苏定波跟前。
“叫什么名字?”
“赵之栋。”
“哪里人?”
“江东湖州人。”
“哪家商行的?”
“潭州甲一商行。”
“身照呢?”
“丢了。”
“丢了?呵呵,你逗我玩吧!这个时候你说自个身照丢了?是觉得自己不值钱呢?还是太值钱呢?”
负责登记的是山贼小头目,识字读过书,没有那么好蒙。
“来人,搜一搜他身上。看看到底身照丢了没有。”
一搜还真没有,苏定波早就把身照藏了起来。
“真没有?”小头目盯着苏定波,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里也没棺材给你见,来人,刨个坑,给他埋了。”
“是!”
很快,几个山贼七手八脚地就把坑挖好了,小头目站在苏定波跟前,威胁道:“快点说实话,要不然就埋了你。”
“我就是赵之栋,身照真的丢了。”
“嘿,嘴真硬。”小头目眼珠子一转,指着苏定波一行人的一个伙计,“你说,他到底叫什么,什么身份?不说就埋了你!”
伙计脸色变了几下,最后说道:“我们东家就叫赵之栋,我们都是潭州甲一商行的人。”
这次出行苏定波带的都是忠诚可用之人,这点威胁,暂时还扛得住。
“嘿嘿,都是嘴硬的人。”小头目越发地心疑了。他扫了一圈,发现这行人里有个伙计不过十七八岁,脸色煞白。自己的目光一扫过去,就吓得赶紧低下头。
小头目走到小伙计跟前,恶狠狠地说道:“快说,不说我就活埋了你!”
看到小伙计低着头,滴着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决定再加把力。
“来人,把他拖去埋了。”
两个山贼应声上前去,拖着小伙计往坑里走,然后直接把他丢了进来,开始往里面倒土。
几铲土落到小伙计的脸上,他吓得大小便失禁,连连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那你快些说!”
“他叫苏定波,金利钢铁厂的总经理。”小伙计闭着眼睛,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嘴里哆嗦着说出了实话。
小头目眼睛一亮,盯着苏定波,“想不到还真抓到了一条大鱼。把你交上去,老子以后吃香喝辣的...”
突然,山谷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震得人耳朵发聋。
“怎么回事?”小头目吓了一跳,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不断的枪声继续响起,密集地就像夏天的暴雨。很快,一阵风吹来,带来了浓浓的硝烟味道,里面还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余下的数十个山贼聚在一边,围着那个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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