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依然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
吴王纳侧妃,而且是一口气纳了六位。在这方面,赵佶确实比赵似要有魄力的多。
头两位是庆寿宫母后皇太后向氏指婚的郑氏和王氏。
这两位是庆寿宫的女官,身边也是有宫女伺候的。郑氏和王氏身边贴身宫女乔氏、韦氏,长得貌美恭顺,也一并被纳为侧妃。
还有王妃王氏,为显妇德选出的崔氏、王氏。
如此大喜事,吴王殿下自然是大摆宴席,广邀诸位宾客。那六位入了吴王府都有好几个月,这次只是给她们一个交待,顺带着大家一起聚一聚。
元符三年名分既定后,吴王全身心地扑在艺术创作上,时常开诗会、文会,为诗词书画的创造提供了良好的舞台。
同时他还兼任了弘文院丹青馆名誉馆长、书法馆副馆长,算得上是大宋书画界的领军人物了。
昨天的喜宴,来了上千位名士文人,就连文坛领袖的东坡先生,都带着一干门人弟子跑来捧场。
遗憾的是,伊川先生只是派几位弟子做代表,来祝贺了一番,本人没有来。
宾客满门、高朋满座、歌台舞榭、觥筹交错。足足闹了大半夜,即将黎明,主宾们才精疲力尽,各自散去。
赵佶一直到了下午,才睡醒起身,然后坐在临水轩对着水塘发呆。
内侍李彦和谭稹分站在他左右,用铜盆里的温水,沾湿了毛巾,给吴王轻轻地搽拭着脸、脖子和身子。
赵佶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李彦和谭稹怕自己的动作碍着吴王殿下,连忙住手站在一边,强忍着也要跟着一起打哈欠的念头,静静地等待赵佶打完后,继续搽拭着。
搽拭得干净后,又递上一碗碧绿的温水。
“殿下,这是御药局特制的漱口水,早上起来,含在嘴里漱一番,最是爽利不过。殿下,你请用。”李彦伺候赵佶喝下一口。
谭稹端着一个铜盆在旁边连忙说道:“殿下,千万不要吃到肚子里去,医官们说,吃到肚子里去,对肠胃不好。”
赵佶咕噜咕噜含漱了一会,低头一口全吐在铜盆里。
“殿下,御药局的医官们说,这漱口药水吐了后不要喝水,如此等一刻钟。”
赵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低声说道:“本王如此欢愉一夜,就觉得身心疲惫,却还觉得不够,还想着日日夜夜如此欢愉下去。”
李彦在一旁笑着答道:“殿下是神仙下凡,天家贵胄,来人世间就是来享福的。”
“听说十三哥每天早上...新时制算下来是几点的...对,早上五点半就起来。锻炼身体,吃早饭还要听人念早报。完事去崇政殿处理政务,与群臣们在殿里用午膳。下午或继续处理政事,或出宫,到处跑。到了晚上,去圣慈宫吃晚饭,吃完了又去崇政殿处理政务或看书,到了晚上十点才回后宫歇息。”
说到这里,赵佶忍不住猛地摇头,“父皇和皇兄勤政,想不到十三哥更加...这日子,一天天的,怎么过啊?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去。这样的日子,本王过上一天都会疯掉的。”
谭稹笑着说道,“怎么做天子,都各有各的章法。世人都说,官家聪慧上比不得殿下,怕是只能勤来补拙。”
听到这话,旁边的李彦连忙低下头,没有出声。
赵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怕东校字房的那位白无常?”
谭稹连忙答道:“小的不怕什么黑白无常,小的心里只有大王你。”
赵佶哈哈一笑,淡然地说道:“你不怕,本王怕。以后涉及官家的话少说,省得给本王招祸。十三哥可不是什么善人。上月,被圈禁的十四哥终于没了。听说他肚子涨得跟一面大鼓似的,整个人蜡黄蜡黄的跟一条干咸肉似的。”
“他的几个女人带着所生子女,各得了几十亩地,以庶民身份散居各地,宗室谱牒没他们的名字,也没人知道被安置在哪里。这样的下场,本王可不想也来上一回。”
谭稹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小的一时糊涂,给大王惹祸了!”
“算了,起来吧。这里就我们三人,谁会去告首?”
赵佶不在意地说道,李彦的头垂得更低了。
“殿下,郑官人和王官人来了。”
“达夫和将明来了,请到书房去,待本王换身衣衫。”
过了一刻钟,赵佶走进书房,郑居中、王甫(王黼)连忙起身:“见过大王。”
郑居中是名相王珪的女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跟庆寿宫女官郑氏攀上了关系,列为叔伯兄弟。
郑氏入吴王府后,极得赵佶喜欢。枕边风一吹,郑居中就成了吴王府的常客,吴王十分器重之人。
王甫原本是吴敏、白时中等人的好友。这伙人被一网打尽时,他正好在外地,躲过了一劫。
后来回到京城,秉承几位好友的“遗志”,继续为吴王奔走,效犬马之劳。
也有人说,这两位是攀附官家而不得入门,只能退而求其次,投到吴王门下。
还没等赵佶坐下,王甫面带喜色地说道:“殿下,河北有义民起事。”
“义民起事?我大宋哪年没有乱民出来闹事?”
“殿下,这回大大的不同。义民聚集了三四万之众,还攻陷了三个县城。听说河北震动,数以十万计的义民前去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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