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的话让众人哑口无言,但依然坚持着劝谏,请殿下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赵似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本王好。只是不深入一线,跟前方的将士们当面交谈,本王怎么知道他们的艰辛。不亲眼勘查山川地形,本王怎么知道他们的不易?只有实地调查,本王才能掌握最真实的情况,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赵似看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诸位,本王不是前呼后拥去巡视各地,摆威风,讲排场。我们一行人,全部骑兵,轻装简行,路线目标保密,完全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有什么危险?会有什么危险?”
姚麟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姚麟最后说道:“我亲自挑选一千骑兵,带着侄子姚古,护送大王。”
“不,君瑞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威名显赫,想必很多河西家的奸细都认识你。你目标太大,容易引人耳目。不如留在渭州,替本王打掩护。”
赵似马上想到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嗯,君瑞将军打着本王的旗号,与章公一起,先在平凉城盘桓一段时间,再装模作样地护送宣慰使行辕去秦州等地巡视。暗地上,我以宣慰使司巡视队的名义,潜行而动。”
“不用一千人。本王有四百护卫和义从,再加六百骑兵,凑成一千即可,分成两队,互相呼应,掩人耳目。种建中、姚古、王舜臣三位将军领队就好。”
姚麟想了想,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便点头答应了。
他们都深知简王殿下的脾性,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很难让他改变决定,不如把事情安排得更妥当些。
八月十五到十七日,赵似与秦凤、泾原两路两百多位中级军官或集体开会,或分组讨论,或单独面谈。
同时快骑向环庆、鄜延两路疾驰而去。
八月十八日一早,李芳就早早起身,捧着那卷《天下州县图》全国总图站在门口。替他敲罄的是随行的一位心腹内侍。
平凉城不大,赵似的宣慰使行辕很简陋,住的地方后院,与王禀等人住的前院只有一门只隔。
恰恰今天早上,除了循例前来,准备陪赵似晨练的王禀、高世宣、斛律雄、刘法、杨可世、折彦质、杨宗闵之外,还有姚麟领着侄子姚古,种朴领着种建中、王舜臣前来“报到”。
姚麟早就听说简王每天“闻鸡起舞”,无论风雨雪霜,都会坚持晨练不休。所以早早就与种朴领着子侄前来。
众人站在院门口,正好看到,也听到了三问三答。
“赵似!你忘了燕云十六州和灵武故地吗?”
“赵似一刻,也不敢忘——!”
“赵似,你想蒙神州腥膻之耻,受坐井观天之辱吗?”
“赵似誓死,也不让它发生!”
“赵似,你还记得自己的志向吗?”
“富民强国,超越汉唐!”
王禀、刘法等人有机会听过十几次,依然神色肃穆,情绪激荡。
杨可世、折彦质、杨宗闵三人听得比较少,不过两三次。又一次听到,他们身子微微颤抖,双目赤红。
第一次见到和听到的姚麟、种朴等人,猛地一愣,然后鼻发酸,眼发胀。不一会,热泪在噗噗地往下掉。
燕云十六州,灵武故地,光这两个名字,就是上百年来成千上万大宋有志之士的梦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梦想似乎越来越远。
今晨,他们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个名字。
他们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熊熊燃烧,能把自己连同着秦川陇右之地一起焚烧掉。
他们觉得胸口充塞着一团气,恨不得仰天长啸,贯穿日月,才能彻底宣泄掉这份激动。
“大王每日晨启,都会有此三问三答。诸位,不可让外人知晓!”王禀细心地告诫道。
“吾等知道,绝不敢外泄半个字。”姚麟等人斩钉截铁地答道。
“见过大王!”
“都来了?好,我们一起晨练,吃完早餐后立即出发。”
“遵命!”
赵似在拔刀队、赤骑义从的护卫下,以及种建中、姚古、王舜臣率领的六百骑兵的护送下,打着陕西六路宣慰使司第二巡视队旗号,日夜兼程,赶赴庆州。
宗泽、郭永打着宣慰使司第一巡视队旗号,在郭成、李孝忠率领的一千骑兵护送下,赶赴熙州。
姚麟、刘仲武等人,带着三千骑兵,前呼后拥,护送“简王殿下”以及陕西六路宣慰使司行辕前往秦州、凤翔巡视。
八月二十日,赵似一行入庆州城,当夜与环庆、鄜延两路奉召而来的两百多位中级军官开会、讨论、面谈。
八月二十二日,赵似一行北上环州。
同日,渭州城,陕西六路宣慰副使陈师锡、郭忠孝主审,提点永兴军刑狱常安民副审,沿边五路经略安抚使章楶监审,对走私大案、白草原大案以及其它六起案件,宣告结案。
该如何判,赵似早就有了定夺,暗地里给了指示,也悄悄写了书信,急送去开封城,直接呈交给官家。
可能目前这世上,他是最能把握官家心思,知道如何劝说官家的人。
陈、郭等人也早被赵似说服,采纳他的意见,写下了判词,连同案卷发金字牌急脚递,日行五百里,火速送往开封城。
八月二十二日晚,赵似一行入环州通远城。二十三日,沿着白马川,巡视了乌仑、肃远、怀远等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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