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叫声,一伙山贼乱哄哄地从房屋里冲了出来。
有的情不自禁地打着哈欠,有的还在胡乱穿着衣服,有的在后面嚷嚷着:“出什么事了?”
可是他们一出门,迎头撞到杨可世。
他挥舞着铁锏冲在最前面,像是胡乱击打,但是所过之处无不折筋断骨。铁锏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音,在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砰砰作响,毫不示弱。
杨可世看着粗犷,动作也蛮横残暴,一通疯魔锏法似的乱打。
可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看到其实他出手极有章法,也极其狠准。
见势不妙往一边躲闪的,顶多只是断手断脚等。于是敢负隅顽抗的,杨可世下手越狠。轻者断手断脚,碎骨头伤器脏;重者断脊椎,裂头颅,非残即死,十分地凶残。
杨可世一顿乱打,把冲上来的数十个山贼打得四处逃散。他身后的三百人,马上追杀了上去。
他们还是十一人一队,编成鸳鸯阵往前冲杀。
遇到空间狭窄,立即变成了左右小阵,即左右各分一名盾牌手、两名长枪手、一名弓弩手,由一位持长柄苗刀的士官指挥。
又或者变成三个三才阵,其中两个三才阵是一名盾牌手配一名长枪手和一名弓弩手。
近距离有盾牌手,同时他也作为进攻的支点。
中距离有长枪手,一枪在手,天下全有。
远距离有弓弩手,谁在远处探头探脑,二话不说就是一箭。
第三个三才阵是一名长枪手配两位持苗刀士官。
他们三位是全队武艺最彪悍,经验最丰富的,作为全队进攻的第三个点,也是最重要的支撑点,同时也是全队预备队。
左右策应,发动进攻。
这些骁骑营的精锐,都是数万熟蕃里挑选出来,各个都是百战余生的骁勇之士。捉对单打独斗,他们一个人都可以打两三个山贼青壮。
偏偏又如此训练有素,进退有序。这些骁骑营士兵组合在一起,发挥出十倍二十倍的威力。
对战这些山贼,真的是在欺负他们了。
杨可世有如一尊杀神在前面开路,挡者死!身后的三百士兵,二十多支小队,就像二十多把尖刀,刀刀要人命。
高世宣带着善射队在后面又不甘寂寞,仗着射程远,箭术好,时常跟前面的步军抢人头。
刘法、杨惟忠和赵隆率领的南面突击队,也差不多的过程。
两队很快就在镇中心汇合。
前敌指挥刘法迅速评估了战况,以及敌人的实力和现状,当机立断,命令杨惟忠率领南面突击队对全镇进行肃清。杨可世率领北面突击队,对山贼最后,也最大的两处据点强攻。
高世宣和赵隆率领善射队,全部上房顶,占领制高点,分别对杨惟忠和杨可世进行支援。
同时发信号,要求斛律雄支队立即对正在逃出镇子溃败山贼进行剿杀。
响箭射出,很快斛律雄支队的回应也来了。
他们已经清理了涡水码头里的山贼,调转方向对镇外四处逃散的山贼进行追杀。
种师中率领的预备队也发出信号,他们已经封锁了西去荆山的路,山贼要活命,要不投降,要不跳入东、南边的淮河以及北边的涡水。
在赵似的单筒望远镜里,镇子里的情况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到杨可世带着人马,如同拆家一般在强攻山贼的最后一处据点。
杨惟忠带着人手在一个院子一个屋子逐一地清理,时不时押出俘虏来,手脚被绑好了,蹲在街上。也偶尔抬出几具尸体出来,堆在一处。
高世宣的善射队站在杨可世一队身后的屋顶上,他们张弓搭箭,只是偶尔才射出一箭。
赵隆的善射队散站在镇子各处的屋顶上,目光跟随着杨惟忠搜查的队伍在移动。他们射箭的机会更少。
在镇子外面,赵似的望远镜看得十分清晰。
斛律雄的游骑队,也是十人一队,五人一组。在田野林路间追逐着像一群群老鼠逃窜的山贼。
他们大声吆喝着,对着那些不听招呼,只顾着逃命的家伙,远的嗖地就是一箭,近的砰的就是一棍。
等到围住了一群人,丢下绳索,叫他们自己绑在一起,然后分出人手来,押解到一起去。
李辅仁在荆山的某一处隐蔽地方,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除了震撼,还有惊惶。
他曾是西夏擒生军的悍将,在宋夏两国边境上打过十来年的仗,但是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宋军。
在李辅仁的记忆里,宋军只不过凭借器利人多打打顺风仗。
战术呆板,毫无配合。士气低迷,韧性极差,一遇到挫折就很容易先崩溃。
可是在眼前的这支宋军上,李辅仁见到了非常默契和有效的战术配合。这种战术和配合却正符合宋军的优势。
个人骁勇上可能比不过西夏军,但是两三个组织起来,个人的骁勇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但是让李辅仁惊惶的却是这支军队在作战时的那种有序和沉着!
真正的精兵,在任何凶险面前,都是“呆如木鸡”,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
现在李辅仁在这支军队上看到类似的情景。
这支军队的士兵,在面对所有不同的敌人时,都是不慌不忙。一种战术搞不定,马上就换另一种战术,总有一款适合对面的敌人。
他们这种战术切换,队形调整,行如流水,毫不停滞。仿佛经过无数次地训练,已经刻在骨子里,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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