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还小,它对世界还是很好奇的,不要总是闷在我身边。”
张周旭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她也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行得通。
“可是一笔道长说过……”
臻转过头去,看向张周旭,灰白色的脸颊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它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迟疑了片刻才说话,显然心里也是想带凡凡出去走走的。
臻和凡凡都在法器里待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在外面自由行动,当然不想一直跟在张周旭身边。
“一笔道长是让你们保护我,又不是监视我,就出去玩一玩又能怎么了?”
张周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你的身体……”
臻看着张周旭,它总觉得张周旭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为什么它会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离潮汐还有半个月,最近修炼转化都顺顺利利的,没什么事需要担心。”
凡凡一听,扯着臻的衣袖不住点头,毕竟是小孩心性,总是爱玩的。
臻皱皱眉头,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张周旭知道臻一定察觉到自己想回避它,但张周旭也确信臻会为了凡凡去冒这个险。
臻和凡凡离开了。
张周旭感应得到它跟凡凡的气息在远离自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自由。
似乎从遇见一笔道长开始,自己就没有享受过自由,一直生活在他的安排之下。
实际上张周旭也并不肯定一笔道长就是有什么对她不利的目的,只是她本能地讨厌这种感觉,所以才寻思着使开臻和凡凡。
这样至少能证明一件事情,臻已经觉察出张周旭的不妥和故意回避,可还是听了张周旭的话带凡凡暂时离开,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它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来保护张周旭的,并不是监视,也不认为张周旭会逃跑或者怎么的。
虽然臻并不是敌人,但张周旭还是想做点什么,为了彻底解除心中的疑虑。
天蒙蒙亮,雾气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出来,它们凌空漂浮着,穿过横街窄巷,来到一所屋子的窗前停住了。
“小旭?”
张周旭的床上整整齐齐,臻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穿过墙壁进到屋子里头,环视一圈,整间屋子只有张如宝而已。
“她走了?”
凡凡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我们等几天,要是她不回来,我们就回去找一笔道长。”
臻的表现也很平静,以它现在的能力,面对一般的道者或者妖都没有半点问题。
“会不会是一笔道长让她不要我们?”
凡凡语气还算平静,对于它来说,只要臻在身边就够了。
“不会的,凡凡。我们是自己的主人,没有人可以说不要我们。”
臻用坚定的语气安慰了凡凡,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张周旭在深夜里隐藏住自己的气息,穿着风衣,背着厚重的背包,独自离开了。
选择独自离开,不为别的,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决定,张周旭厌恶那种仿佛每一步都被算好,每遇到问题都自自然然想到某个人的那种被牵绊着的感觉。
张周旭索性随心所欲,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不知不觉走了一晚上,她坐了夜班公交,坐了长途车,坐上了飞机。
这次张周旭回家带走了身份证,她刚过十八岁生日,可以无需监护人证明,自己在app里高价买最近一个航班的头等舱,顺利坐上了最早的飞机,于当天早上七点四十下的飞机。
张周旭马不停蹄,又坐上了大巴,转村巴,最后躺在乡村小路上的一架农车后排,一路忍着车身自带的牛屎味,这是张周旭克服洁癖的一大进步。
九点整,张周旭谢过给她搭顺风车的农家好人,终于站在那个她曾经从张贵宗口中听说过的地方,张家村。
不用导航,也不需要村民带路,她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种熟悉的气息,是黑暗能量,是浓郁的阴气,那都是给她带路的指引。
张周旭站在山沟里头,面前的结界里头,就是她梦里曾经到过的地方,据说她的父母也正是被关在里头,她早就想来这里了,只不过一笔道长一直告诉她时候未到,才忍耐到如今。
空气中出现了扭曲,却不是结界的方向。
沙拉曼从扭曲中缓步走出,空气之中又恢复一切正常,只见它手中拿着一把小剑。
那把小剑正是张周旭小时候见过的那把剑,跟她手里那把假的长得一模一样,张周旭把假剑跟沙拉曼的剑交换了一下。
“是的,这就是那把离魂剑,我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张周旭双手捧着离魂剑,仔仔细细地瞧着它,世事变化得极快,好几年以前,她也曾仔仔细细地看过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她再次仔仔细细看着它,又是另一番心理活动。
沙拉曼随意做出了丢弃的动作,想把假的离魂剑扔到一旁的乱石堆里,被张周旭眼明手快地制止了。
“这把假的,你还要还回去?”
沙拉曼疑惑道,条件反射地捻起张周旭抓住它的手,迅速拿开。
张周旭不在意沙拉曼的反应,顺势收回自己的手,自顾自说道。
“还,有借有还,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你。”
张周旭说完话,双手伸向那道看不见的结界,像在抚摸着没有温度的果冻。
“黑蛛,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
黑蛛听令,顺从地将一个满满的袋子从妖府里中拧了出来,放在地上,以人形的状态站在张周旭的后方。
妖和主人心意互通,根本不需要言语,即使张周旭这种临时起意的决定和行动,它也无需多问。
张周旭快速将坛升起,简易的木桌子搭在地上,一张黄布覆盖着木桌子,上两个香炉两支大香将自己的法力注入手中桃木长剑,
彼时一笔道长正如往日一般坐在专座上自斟自饮,手里捏着的茶杯忽然裂开了,碎成一片片掉落到茶几上,那正是他最喜欢的杯子,一张丑脸的面色瞬间变得又黑又臭。
“难驯的野马……要脱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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