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却突然问,“妈妈,为什么要脱给男人看?”
女子怔住,蓄在眼里的泪大颗大颗坠下来。
女子妈妈却哭着道,“阿宝不能这样问妈妈!不能啊!”
“行了!都给我进去!丢人现眼!”赵家女人一手把男孩拉开,拽起女子往屋里拖。
“阿云!阿云!”女子妈妈抱着女儿不松手。
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个女人,七手八脚,将这母女俩拉开,叫阿云的女子倒是不挣也不犟,就这么麻木地如一具尸体,任由她们将她抬进了屋里。
房门砰地关上。
没了热闹看,村民便只剩一堆闲言闲语,不外乎说阿云不要脸,离不得男人,没个男人近身就发浪,更有甚者,还有男人幸灾乐祸,嘲笑赵家男人的没用,有鼻子有眼地说哪天某地,阿云拦着他勾着他摸她的胸……
阿云妈妈气急,操着扁担就打了上去,骂他胡说八道断子绝孙。
男人边跑边笑,“你家阿云犯贱还不让人说阿!”
众人也不过嘻嘻哈哈一笑,便都散了,剩下阿云妈妈扔了扁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
暑月的太阳热辣辣地烤着大地,地面烫得打个鸡蛋能滋滋作响。
涂恒沙上前叫了声婶子,扶她起来到阴凉处,把自己没开瓶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女人哭了一上午,骂了一上午,也求了一上午,着实是又累又渴,拿着水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又开始抹眼泪。
“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涂恒沙试着问。
女人大概也是憋了太久无人分忧,这一上午又闹到情绪崩溃的边缘,涂恒沙一问,也就哭着说了,“人人都说我闺女是坏女人,谁又知道她的苦啊!没错,她是不好,做错了事,可我这当娘的,不是外人,总是心疼她的……”
原来,阿云娘家姓葛,嫁于赵家男人亦即赵俊时,也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毕竟两人自己处的对象,彼此情投意合才结的婚,虽然日子不富裕,但两人务实勤快,公婆也好相处,小日子也算和和美美。
阿云公公和赵俊都在矿上做工,跟村里许多的男人一样,那时候大伙儿都只将这个作为谋生的好差使,就在矿上,不用外出打工怎么不好呢?直到几年前,村子里开始有人查出病来,那时候,阿云已经怀上了孩子。
就在阿云分娩那个月,公公确诊尘肺病。天顿时塌了下来。紧接着,赵俊也确诊。
原本算不上殷实的家,陷入巨大的恐慌,钱流水一般砸进尘肺病这个坑里,阿云的月子都没做好。
从那以后,婆媳两人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没日没夜地干活挣钱,每挣得一分,都攒起来用于治病,连阿宝,长到这么大,都没喝过几回牛奶,最让人绝望的是,这么多钱砸下去,病都不见任何好转,反而一点一点地继续恶化,两年前,公公病逝,击垮了这个家里最后的希望……
“治不好的!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的……可是,谁又能说不给治呢?都是活生生的命啊!我自己家里也是一样的情况,阿云她哥,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生病的人苦,身边的人也苦啊……明知道治下去也是死,可是,哪怕能拖着他多活一天,我这个当娘的,豁出命都愿意……”葛婶子泣不成声,“阿云犯了错,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她不想苦下去了,她还年轻,还有一辈子可以好好过啊!但她终究是错了,所以我也不怪亲家,亲家的苦,就是我现在受的苦……我只怪……只怪上天为什么要造这样一个病,让我们大家都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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