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锦已经无法去考虑姚冰的立场跟处境,而是考虑着自己是主动交代,以求坦白从宽,还是死扛到底,反正嫁人的不是她。左思右想甚是为难,既不能得罪姚冰,这小丫头心又狠,性子又泼辣,不怕君子就怕小人,俗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冰疯起来就是那不穿鞋的,自己是那爱惜声誉穿着鞋的,天生相克啊。又不能得罪姚长杰,除非自己打算跟姚长杰一刀两断,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可素她一个古代女子,出嫁后这位大哥还是她未来几十年要依仗的靠山,更加得罪不起。
两边都得罪不起,梓锦只好把自己洗洗干净,开膛破肚,坦白从宽了。
“大哥哥……”梓锦往前走了几步,拉住姚长杰的袖子一脸讨好的笑道,虽然这样做很没骨气,有点鄙视自己,可素在姚长杰的面前能够将骨气硬撑到底那也是一种本事,问题是先天条件限制下,梓锦没有这个本事,要是她也能投胎成个嫡女,一定咬住青山不放松,死也不妥协。
姚长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声,就不再说话。
越是不说话,梓锦的压力就是越大,实在是扛不住了,道:“我都交代,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可好?”
姚长杰闻言这才缓缓的勾起一个微笑,看着梓锦,大约说孺子可教,然后道:“抬不抬贵手,要看你说什么。”
明明是温暖如三春阳光的笑容,却硬是让梓锦感觉到了小北风的犀利,于是立刻收敛心神,缓缓的从那次郑府做客讲起,慢慢的过渡到金鱼事件,而后又把郑瑜暗渡陈仓夹带消息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又把姚冰芳心失落的消息淡淡的烘托出来。
梓锦一边讲一便细细的查看姚长杰的脸色,奈何此人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沮,黄河决于侧而神不惊的镇定,任凭梓锦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从头至尾姚长杰有什么变化,那该死的棺材脸真是令人不淡定。
“该说的我都交代完了,是三姐姐一定逼着我来的,大哥哥你知道的,我打又打不过三姐姐,说也说不过三姐姐,这也是被逼无奈,你就看在我一番好心被人逼迫的份上,千万别把我卖了出去,老太太跟母亲会被气死的。”梓锦可怜兮兮的拽着姚长杰的袖子,使劲的散发着委屈的形象。
姚长杰眼眸一眯,“你知情不报,伙同姚冰欺上瞒下,真是罪不容赦。这要是传出去,你们两个直接一根白绳了结自己吧。”
姚梓锦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是无辜又可怜的炮灰。
“你别冤枉我,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的,只是后来才发觉的,可是那个时候你说我怎么揭发三姐姐?”姚梓锦小脸一横,软的不行来硬的。
姚冰是海氏的亲生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她这个当娘的护着,可是自己要真是揭发了姚冰,且不说姚冰恨死自己,就是海氏也一定会觉得自己心肠歹毒,居然敢对姚冰下手。姚谦、老太太乃至于姚长杰,姚府上上下下不定怎么看自己呢。
梓锦对于这件事情,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只能死死地按在肚子里,要不是这一次事情到了绝地,怎么就会七拐八拐的寻到姚长杰这里。
姚长杰是爱之深责之切,一时间倒是忘了这里面还有个嫡庶之别,看着梓锦的模样,他倒是有些愧疚了。梓锦说的对,这件事情姚月或者姚雪都能说出来,唯独姚梓锦不行,自己是没有把姚梓锦当成外人,可是他知道的,他的母亲虽然对梓锦还不错,但是比起自己亲生的毕竟是有差距的。
姚长杰微微的有些内疚,神色就有了些不自然,转头看向了那白玉的笔架,伸手拿了过来递给梓锦,缓缓的说道:“这个是你的了。”
梓锦脸一红,伪装的气势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松懈,其实她也很卑鄙了,知道姚长杰只要涉及到嫡庶就会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的内疚,这次险险的又过了一关。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梓锦又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大哥哥,要是三姐姐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她?”
姚长杰眉头皱了起来,缓缓的说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梓锦忍不住的要翻白眼,她当然知道这个,可是,可是,海氏不是直接给否决了吗?
梓锦皱着眉头苦兮兮的看着姚长杰,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用眼神控诉,这句话如何能打发姚冰。
姚长杰按按眉头,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一个姚梓锦跟叶溟轩已经够呛了,现在姚冰居然也来了个暗度陈仓,还让不让人活了!
姚长杰要是坏心一点,其实大可以让姚梓锦跟姚冰担惊受怕一阵子,让两人还省得学点教训,奈何瞧着姚梓锦那可怜的小眼神,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就忍不住的开了口,“我自然会去拜访一下郑家大公子,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姚梓锦顿时松了口气,满脸笑容几乎都挤成了狗不理的十八褶包子,这才抱着白玉笔架乐滋滋的告辞了,姚长杰办事她是放心的。
梓锦回到院子里,先把笔架找了个锦盒郑重的装了起来,可不能让姚冰知道,不然的话这小丫头一准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姚长杰奖励自己的,虽然实情也是如此,可是她也受了胆战心惊的折磨,绝对不能再受姚冰的荼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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