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到这里一顿,又道:“礼部侍郎乃是正二品,他家的次子如今也有官职在身,还是在都察院任职,将来的前程也差不了,要不是你们老爷如今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这门婚事怎么会落在咱们家?”
海氏笑的很是灿烂,这门婚事她可是千挑万选的,如今老太太点头应了自然是心情愉悦,点头应是,这次倒没觉得老太太的话不好听了。
海氏的小九九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也不点破,就说道:“年前就把婚事定下来,年后再成亲。”
年前定下来姚雪还是十五岁,拖到年后就是十六岁了,免不得落一个年岁大的名声,年前订下了婚事就有了名分,年后成亲也不碍了,海氏自然是明白的,欢天喜地的去了。
姚雪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柴家那边本就属意这门婚事,因此很快的就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定下了明年三月的婚期。
过了小年,锦衣卫查出安陆侯吴复勾结地方官员意图不轨,从吴复的家中搜出了一摞书信,而这些书信中竟然还有跟朝中大员勾结的,圣上大怒,要求彻查,一时间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而这次带头查案的赫然就是刚刚升任锦衣卫同知的叶溟轩。
消息传来姚府中一片哗然,谁又会想到当初在姚府住过的叶溟轩转眼间已经成为了朝廷中如此重要的角色,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再加上他本就是皇亲国戚,深得皇上信重,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一日,姚梓锦正在屋子里绣花,姚雪明年出嫁,她想为她绣一件屏风,因此日夜忙碌着。把手里的针交给水蓉穿线,自己伸了伸胳膊舒展舒展,就在这时杜若脚步匆忙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走得匆忙,肩头上还有雪花。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梓锦笑着问道,很少见杜若这样慌乱的。
杜若脸色煞白的说道:“姑娘,我刚刚经过二院门口,看到外院子站了很多当兵的,一个个真刀真枪的甚是吓人。”
梓锦一愣,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茫然的问道:“什么?”
杜若又忙说道:“奴婢打听过了,上门的正是叶少爷手下的锦衣卫,一来就进了老爷的书房,说是什么例行公事。”
梓锦一下子懵了,锦衣卫例行公事还能有什么好事?她爹不会跟乱党勾结吧!
人生的每一场相遇都是一个无法预知的过程,梓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跟叶溟轩相见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带着手下上门搜查他爹的书房。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姚府里传扬开来,后院的女人们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了老太太的甤锦堂,姚谦还未回府,老太太派人去学堂把姚长杰兄弟三人叫了回来在前院跟叶溟轩交涉。
海氏的脸有些煞白,仿若秋天早上那一团团的青雾,看着就令人心寒。老太太端坐在红木雕花大圈椅上,神色肃然,气势沉稳,让屋子里的人心不由得稳了下来。
梓锦默默地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老太太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吩咐下去,原先恐慌的人群慢慢的安定下来,丫头婆子也恢复了前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条理也分明起来,几个姑娘在一旁看着听着,一个个的心里似乎都有了些说不清楚的意味,似乎一刻之间就长大了一般。
“回老太太的话,大少爷正在跟叶大人交涉,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前去打探的小厮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书信之类的话。”
“回老太太的话,老奴亲自见了冯太太,冯太太说具体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冯大人还没有回府,不过请老太太放心,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送来,请您不要着急。”
“回老太太的话,去见老爷的小厮回来了,他说老爷被宣进了宫,一时半刻的见不到面,宫外咱们家的人正候着老爷出宫。”
老太太先先后后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可是没一个消息顶用的,梓锦从没见过锦衣卫办案,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电视剧电影的情形,一个个的凶神恶煞,大有螃蟹横着走的霸道,可是今儿个叶溟轩的人上门除了在前院到没有惊扰后院,也算是知礼了。
海氏有些不安的看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已经打发人给我娘家的兄弟送了信,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您也别担心,锦衣卫只是在前院搜查,并没有闯进后院,想必老爷没有触怒龙颜,应该只是被牵连上面过来查证而已。”
这一刻,梓锦不得不说自己被惊艳了!
一直以来海氏给梓锦的印象都是一个莽妇,斗不过小三,拢不住丈夫,每每自己被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然则真到了这种面临危机的时刻,海氏的镇定、从容,居然还能这样安慰老太太,这样的面对危机的能力不是小家小户的吴姨娘能比,也不是家族败落的莫姨娘能比,而是自小从大的家族中耳濡目染的一种气度跟面临危机的应变能力,这是世家大族自小就会教育给嫡生子女的生存本领。
海氏有千种不是,可是她出身海家大族,虽然没学会莫姨娘取悦男人的本事,没有吴姨娘温柔贤惠的性情,可是她却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难怪老太太当初执着于这门婚事,婚后海氏有那么多的瑕疵老太太都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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