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楚伦看着骏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原本一身雪亮的皮毛正迅速黯淡,光泽正在消逝。
身后两个护卫有同伴相助,仍旧无济于事,正在节节败退,手掌不停的往外渗血,血的颜色越来越黑,臭气越来越浓。
“云云……”楚伦把马头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绸缎般的雪白皮毛,心疼得难以自抑。
这匹骏马从刚刚出生的时候便是他亲手抚养,每天给它喂草甚至清扫马厩,细心呵护。
他两岁的时候,母亲有了妹妹,他们兄弟四人,只有一个妹妹,可以想见妹妹是如何的受宠,一家人都围在妹妹身边。
他几乎被忽略不计,没人搭理,所以养成了孤僻的性情,不怎么爱跟人说话。
十二岁的时候,逸王带着这匹小马驹回来,说是一位神驹的血脉,长大之后一定也是灵性逼人的神驹,送给了他,要他细心照养,不要养死了。
从此之后,他性情变得活泼很多,每天都要跟小马驹说话,什么烦心事高兴事都跟它说,把它当成了最亲密无间的好友。
而它也不愧是神驹的血脉,灵性也逼人,很聪明,善解人意。
在这世间,他最好的朋友便是这匹骏马,剩下的才是家人朋友。
他哀伤的紧搂着骏马,心里充满了无助与痛苦及无穷的愤怒。
云云为了救自己挡了这一刀,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去。
自己这个世子太无能,太无能了啊!
“这药为什么不灵?”他猛的抬头喝道:“章大成,你弄的什么灵药,不灵啊!”
丑陋青年无奈的道:“世子,已经是最好的解毒圣药,可这家伙的毒……”
他双眼炯炯瞪着四周,宛如火炬一样:“歹毒之极,恶毒之极,怕是解不掉了。”
“啊——!”楚伦仰天怒吼:“有种的出来啊,用什么毒,卑鄙小人,无耻小人,滚出来!”
周围却寂寂无声。
远处观瞧的人们露出同情神色。
他们看得出来楚伦的痛苦与伤心,被人用毒刀伤了骏马,还有两个护卫。
“世子,老九与老八恐怕不成了。”一个护卫沉声道:“压不住这毒!”
“……请神医,我请那神医还在府里,请他们过来!”
“世子,没用的……”那护卫沉声道:“他们治治病还好,这种剧毒,恐怕世间罕有,治不了的,而且……也等不及了。”
楚伦死死抱紧骏马,它身体开始痉挛,一抽一抽,嘴里已经开始吐出血来。
“啊——!”楚伦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他仰天长呼:“卑鄙的家伙,滚出来——!”
他咬着牙:“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任杀任剐绝不皱眉,拿出解药来!”
“世子!”
众护卫沉声喝道。
世子没命,他们也难逃性命,救了自己又有何用。
被护卫们围起来,看不到身形的范烨沉声道:“四世子,别急,有一个办法!”
他个子矮,被护卫们一围,便看不到身形,遮掩得密密实实,即使有暗器也射不到他身上。
“王爷,快说快说!”楚伦忙道:“到底什么办法?”
“请法空大师出手。”范烨道:“这毒虽然烈,未必难得住法空大师。”
“法空大师……”楚伦面露苦色。
自己与法空大师根本没交情,而且,父王好像对法空大师也没什么好印象。
恐怕是对手而不是朋友。
法空大师能救自己?
范凝玉道:“我去吧,求法空大师帮忙,爷爷,你在这里别动。”
这刺客要杀的是楚伦,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让自己眼睁睁看着楚伦没命,却做不到。
楚伦讨厌是讨厌,但人不坏,自己的心做不到这么硬,只能勉力帮个忙。
但愿他识趣一点儿,这次之后别再纠缠自己。
“老九!”
“老八!”
两个正盘膝运功的两个护卫忽然嘴吐黑血,双眼一翻,往后倒去,被两个同伴接在怀里,他们已然不成了。
“阿弥陀佛!”一道佛号悠悠响起。
随即,琼浆落下。
正在痉挛吐白沫的骏马忽然停住,两个吐黑血的护卫颤了一下。
琼浆所过之处,剧毒迅速消失。
回春咒最擅长的便是祛邪与解毒,宛如沸水浇雪。
琼浆不仅仅驱除了剧毒,还带来了勃勃生机,原本已经枯槁的身体重新注入了盎然生机。
他们心脏重新恢复跳动,比先前跳动得更有力,元气滚荡,内力滚滚。
两个护卫翻身坐起,重新运功,却已经不必了。
周身上下已然痊愈,剧毒的危害已然消除。
“希聿聿——!”乌黑的四只蹄子忽然一撑,一片云忽然翻身站起,仰天发出一声清亮高亢的长嘶。
“哈哈!”楚伦搂着马脖子用力磨蹭,乐不可支。
“多谢法空大师!多谢法空大师!”他朝着金刚寺外院的方向合什行礼。
法空的声音徐徐传来,仿佛从极远处的天边而来,缥缈但又清晰:“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门道场之内,不宜有血光之事,世子不必多礼。”
“是,那我便不多礼啦。”楚伦抹一把眼泪。
他先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泪流满面。
法空的声音消失,再不出现。
两个护卫跃身而起,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听说过法空大师的名号,也是半信半疑的,觉得高僧再高,也不可能有那般神通。
今天亲身体会到,才知道佛咒之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更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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