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浅发现,姬重璟开始走到哪都带着她,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好转。当然了,看到她练剑时还是一样暴躁,不过钱浅一点都不介意,她每天一边挨骂一边练剑,天天都很开心。
不过已经入冬,今冬酷寒,冬日前的大旱果然导致夷梁收成大减,这个冬天,他们对于昭国边境的骚扰陡然频繁起来。生存危机让夷梁人也顾不得昭国边关有姬重璟这个战神镇守,开始铤而走险一次又一次骚扰昭国防线。
防线不宁,姬重璟当然很忙碌,他开始亲自带人出门巡防。姬重璟出门巡防,他的近侍们当然都跟着走,其中就包括钱浅。
其实姬重璟内心来说,并不愿意带着钱浅上战场,这个胖丫头实力不济,上了战场万一他看顾不到,出点事怎么办?但吕小宝是他的近侍,人人都跟着走,只留下她一个似乎又不对,况且他刚刚下定决心要时刻让这丫头在他眼皮子底下好盯着些。
纠结了一阵子,姬重璟还是带着钱浅去巡防了,只不过出发前特意嘱咐了褚向阳两句,让他帮忙好好照看“实力不济”的吕小宝。
姬重璟外出巡防,带的当然不仅仅是自己的近侍,还包括梁平大营的骑兵和枪兵,钱浅这个侍卫团中的废柴跟普通的军士比,武力值其实还是靠得住的,上了战场基本也用不着褚向阳太操心。
而且钱浅很快发现,跟姬重璟巡防其实很省心,昭国战神威名在外,基本没有几个夷梁将领敢当面挑衅,一般远远看到姬重璟的军旗,夷梁人大多选择扭头就跑,正面对战基本没几次。
因为天气寒冷,姬重璟大多情况下也不会随随便便下令追击敌人,因此钱浅虽然再次有了上战场的机会,但她跟着姬重璟巡防一个多月,正经攒军功的机会并没有几回,还不如在平阳郡当巡防骑兵的时候呢。
日子转眼到了年关,钱浅的生活似乎没多大变化,要么留在营中站岗练剑,要么跟着姬重璟一起外出巡防。
期间她倒是收到过姚若云托人捎来的信,信上说平阳郡的防线不是很太平,林副将和许副将商量过了,打算在年关前带人出城,去转移防线附近几个村镇的百姓,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城中,以免年关附近夷梁人来抢掠,产生更大损失。
姚若云说因为是转移百姓,因此每次将军们都会带军医同行,她跟着出去过一回,运气还好,没有碰到夷梁人。这次转移百姓是玄甲军和骁骑军一同行动,她倒是碰到孙阿福了,孙阿福还好,让钱浅不要惦记。
钱浅受到姚若云报平安的信,倒是很开心,但姬重璟似乎又是很不高兴的模样,斜着眼看了她半天。
不过钱浅读完信之后奇怪了半天,孙阿福那家伙不是被她想办法塞去当伙夫了吗?怎么又跟着出城了?但眼下她在梁平州大营,想管也管不了很多,于是钱浅想了想,给姚若云写了一封回信,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孙阿福若是可能,不要随意出大营,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切小心为上。
只是钱浅不知道,她的这封信,终归是到的晚了。等钱浅的信捎到玄甲军大营的时候,姚若云已经再一次跟着军队出了城,这是玄甲军年关前最后一次出城组织百姓撤离,很快就要过年了,林副将出发前说了,年前最后一趟辛苦,快去快回,等回营之后杀猪劳军。
因为剩下的几个村镇虽然距离玄甲军大营算不上近,但需要转移的人数不多,再加上斥候来报,之前骚扰边境的夷梁人上次没讨到便宜,已经退回去将近一百里,因此林副将也就没兴师动众的调集大批人马去护送百姓,林副将也没有亲自领军,反而排了个参将带队。
毕竟玄甲军大营才最重要,谁也不知道夷梁人年前频繁袭扰边境,是不是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用小股部队袭扰边境几个村镇,吸引昭国守军主意,之后再瞧瞧调集人马攻打大营。这种策略夷梁国也不是没用过,因此林副将并不敢随意派大批人马出营转移群众。
因为这次去的村镇距离远,行军路线较长,因此参将挑选了军医中年纪最轻的两位随行,年轻人体力终归是好些,参将的决策其实没啥大毛病,只是姚若云虽然年轻,却是个女孩子,体力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姚若云倒是肯吃苦,一路咬着牙紧紧跟着大部队行军,倒是没掉队。参将领着人出了大营一路向西,刚好碰到了骁骑军的巡防队伍,领队的军官看他们人不多,主动分了些人跟着玄甲军的将士一起去接百姓,其中就包括再一次跟着骁骑军出门巡防的怂包枪兵孙阿福。
林副将派去的斥候当然摸过这几个村镇的情况,斥候的情报很准确,这几个村镇虽然受过几次夷梁军队的袭扰,但因为位置偏远,情况还算好。
斥候传回情报的时候,大部分来边境骚扰的夷梁军人已经撤回去了一百里,但新上任的夷梁大将是个精明的人物,他表面上将大部分的军队都撤了回去,私底下却又重新集结人马,靠着风雪的掩护偷偷潜了回去。
昭国人将大部分村镇的百姓都护送回了平阳或者梁平,百姓家里的存量物资自然也都会一并带走,因此整个冬天,虽然夷梁人一直忙着出兵骚扰昭国边境抢掠,收益却是不高。眼看着年关将至,夷梁大将清楚,昭国守军一定会在年关之前撤走最后一批百姓,若是现在不动手,可就再没有机会了。离开春还有很久,年关以后,夷梁军队的日子可能会加倍难熬。
因此夷梁大将亲自点选了精锐骑兵,快马轻骑,接着风雪的遮掩直接奔着余下的几个村镇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当他带人到达那几个村镇的时候,玄甲军参将的人马刚好正在组织百姓撤离,双方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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