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将上官云深裹成个木乃伊,将他安置在柳家小跨院,两人一起在等着夙离回来。
“我要自己报仇!”上官云深躺在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嚷嚷:“我非把夏清逸这混蛋活剐了!你把鱼肠借给我!”
“消停点吧!”钱浅一脚踹在躺椅上:“你以为夏清逸那么蠢?他还能在云城等着你杀回去?肯定早就走了!你上哪找人去?而且,你觉得你需要冲上去找人吗?别忘了,你可是知道他们要谋反的,他们能放你这个活口在外乱跑?也亏了你聪明,直接回了柳家,柳家有夙离镇守,他们进不来,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等夙离回来再做打算。”
“小姐,”没能成功给钱浅当陪嫁,只好独自在柳宅落地生根的小喜端着个托盘进来了:“老爷过来了,说要亲自看看上官公子。小姐,真的不需要请大夫吗?”
“不用!”钱浅摇摇头:“按时换药就可以,小喜这两日多操些心,一切等我夫君回来再说。还有,传令全府上下,最近不要出去乱走,一应采买让人送上门,没事少出去。”
上官云深回来的第二日,夙离也回来了。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先仔细看了看上官云深的伤,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云深,你想怎样?”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上官云深答得非常痛快:“这次如果不是清寒把我放回来,我恐怕真要死在夏清逸手里。这已经是死仇了,我一定要弄死这个混蛋,你们谁都别拦我。”
“谁要拦你报仇了?但你也不能就这样拎着剑冲上去吧?小心再吃亏。”钱浅皱着眉,夏清逸对上官云深下手非常重,这仇看来是非报不可了,但她对于凤北溪的气运颇有忌惮。夙离跟她说过,凤北溪的气运很特殊,会应在她男人身上,夏清逸是大气运加身的男主,想要弄死他恐怕不太容易。
“无妨!”夙离知道钱浅的顾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云深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必要瞻前顾后,一切有我。我们在京城多呆些时日,一则看看有没有人寻上门,二则过几日找个月色好的日子,我再起一卦,算算凤北溪的去向。”
“师父,没关系的,不着急。”木乃伊似的上官云深晃晃脑袋:“您刚刚演天卦问了国运,过一段时间再说。柳家人口众多,我真怕夏清逸找上门来,小浅的爹娘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的,我们在此多守一段日子吧!”
“最近可会有大事?”钱浅转头看向夙离。她可没忘记,凤北溪是个重生女,如果重生女想要谋反,怎么可能不利用先知金手指。
“的确有。”夙离点头:“卦象显示,正南方肥遗出没,今年江南恐怕要遇大旱。”
“师叔祖,”钱浅偏头想了想,最后问道:“您觉得凤北溪他们有没有可能向南去?夏清逸年前升了官,整个大虞朝西南的军权都在他手中。夏清逸若是想谋反,必是要呆在他西南老巢。今年若真是江南大旱,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好机会。流民是最容易煽动的。”
“有理。”夙离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上官云深:“这几日先让云深养一养,过两天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京城大小事都避不过我的眼,眼下城北的夏将军府,应该已经半空了,剩下的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下人而已。”
“夏清逸要谋反,”钱浅皱着眉看向夙离:“我们要不要通知皇帝啊?”
夙离嘴角露出讥刺的笑容:“有我在无需旁人插手。我若睁一眼闭一眼,凤北溪他们谋反也许还有些机会。可眼下,夏清逸他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云深要亲手报仇,我就让他亲手报仇。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师父!”木乃伊状的上官云深兴冲冲的抬高脑袋:“我能把凤北溪那女人一起弄死吗?您说她是天命之女,可我觉得她就是个祸害。”
“最好不要。”夙离摇摇头:“凤北溪应天命而生,即使你想让她死,也最好不要让她死在你的手里。”
“一码归一码,”钱浅板着脸看向上官云深:“把你砍成这样子的是夏清逸。你要报仇先找准对象。至于凤北溪,目前她还没开始祸国殃民,就算得罪了你也罪不至死。不过如果她真的谋反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咦?”上官云深稀奇地看着钱浅:“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国事。怎么?难道是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是因为师父是大虞朝的国师,所以你看不得凤北溪祸害大虞?”
“不是。皇帝的位置谁来坐与我无关。只是国家动荡难免拖累百姓。”做过女皇的钱浅摇摇头:“眼下大虞也还算是政治清明,当今皇帝也算勤勉,朝政安稳,近些年也无甚重大天灾人祸,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而凤北溪和夏清逸谋反,并无太多不得已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不甘人下,想要坐上龙椅。为了这种理由搞得国家动荡,百姓流离,的确有些让人难以容忍。”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弄死她。”上官云深指了指夙离:“师父说了,她是天命之女,我们不能弄死她。”
“我现在还不想弄死她!凤北溪眼下还没谋反呢,凭什么弄死她?”钱浅一翻白眼:“等她真的拉大旗谋反了,再想办法也不迟。我们不能杀她,可是夏清逸可以。”
“那怎么可能!”上官云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钱浅:“她是天命之女,夏清逸可把她当宝贝呢!”
“你说的没错!”钱浅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她转头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一旁的夙离:“师叔祖,凤北溪是天命之女这件事,你只跟我和上官说过对吧?”
“嗯!”夙离立刻猜到了钱浅想说什么,他微微翘起嘴角轻轻点头:“就像你想得一样,凤北溪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天命之女。”
“这就对了!”钱浅笑嘻嘻的扭回头看向上官云深:“我猜她肩上的凤翼标记是月清寒亲手画上去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比如夏清逸就绝不可能知道。”
夙离一脸淡然的端起茶杯,完全不打算干涉同时露出一脸坏笑的钱浅和上官云深。只要他的小浅不亲手弄死凤北溪,其他的就由着她折腾去,反正有他兜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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