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既已思量完, 见苏夫人韩夫人两个也说完话,方问苏夫人道:“不知夫人要请一位什么样的习武师父?”
“我娘家就是军中出身,认识会武的人倒多些。说不定能帮上夫人的忙。”
听了这话, 文皎惊喜道:“哎哟!这我可不是抱着金山去找银子!”
只不过在冯夫人面前, 文皎倒不好说得和在韩氏跟前一样, 只笑道:“我们老爷有了春秋,想着找个什么法子锻炼锻炼。正好儿往后也好给青玉做个榜样才是。”
冯夫人又细问道:“那夫人可对师父有什么要求没有?是要多大年岁的?什么出身的?”
文皎略想一想,道:“这年岁倒是没多大要求, 只不要太大,毕竟还要往后教一教青玉呢。”
她又略略压低了声音,凑到冯夫人跟前说道:“最好是和军中没什么大关系的出身。这其中的厉害, 我不说你也知道。”
冯夫人也算世家出身,又跟着张志哲官场上走动许久,自然知道文武官员无事相交过密, 乃是大忌。
她才想说话,就见苏夫人更加悄声笑道:“你只管帮我找,我记着你们的情就是了。”
苏夫人说完, 还对她眨眨眼。
冯夫人心中涌过一阵暖流。不管身份如何, 苏夫人总是在能体贴人的范围内尽量体贴。
就算是自家遭了难, 自己病急乱投医。现在想想,那时候就算是连一张帖子都不该递。她给苏夫人递帖子让夫人为难, 夫人都没有怪罪。
并且就算帮不上忙, 自己又唐突了, 苏夫人还是叫人送了回信来。告诉她下江南去的都是什么人, 这几位官员平日行事如何, 尽量让自己安心。
自家不过就帮夫人这么个小忙, 还想着邀功, 还被夫人看出来了。冯夫人不禁心中有些惭愧。
文皎并不知冯夫人内心活动,只觉得冯夫人这正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
请白夫人或是韩氏兴师动众的去找师父,也太张扬了。
不说韩家远在西北,这一来一往还是请军中师父,何其复杂。不比那时候请葛娘子,到底是自由之身,还是女子,不引人瞩目。
就说苏、林两家现今本来就树大招风,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
现今也就是皇上全心信任苏皇后,苏皇后统御六宫,威严极盛,还育有两位嫡皇子,其中一位还是皇长子,地位稳固。
两家又向来行事低调,两个尚书之职也都是凭借真才实学和功劳资历当上的。
林海摆脱了贾府,两家剩下的几门姻亲也都是清正之家,让人抓不着把柄。
虽说出去交际见面都和和气气,但这暗地里肯定有想要把他们两家推翻分一杯羹的,人数还不会太少。
不说别人,就说吴妃是皇上的第一位妃嫔,育有二皇子。周妃一向受宠,也有大公主和三皇子。后宫妃嫔也会再有生育。
就算她两位在苏皇后面前一向恭顺。她们娘家之人,看着皇位和皇后尊位,心里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
两位庶出皇子长大之后,心中就不会不服气?都是龙子凤孙,凭什么嫡出的天生就在高位,庶出的却要磕一辈子头,对着兄弟俯首称臣?
要知道那可是皇位!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权力集于一身。皇家兄弟阋墙的事在本朝也并不新鲜。
义忠亲王谋反,先二皇子三皇子筹谋多时想要分一杯羹,却俱已身首异处化成灰的事,离现在还没有十年呢。
文皎想起前几年夺嫡时候的事儿,又想到当今圣上那时年才弱冠,却能在父兄面前掩藏自己的真实心思。
凭着自己的本事,娶了当时是虽还是户部侍郎,但已经是尚书预备役的苏尚书的嫡幼女,苏文君这么一门实惠又低调的亲事不说,还和文武百官关系都不错,却没惹谁怀疑。
坐观先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争斗,最后成功渔翁得利坐上皇位,还能在安抚上皇的同时一步一步把控朝政。
文皎一直十分佩服今上的心智计谋手段。她能有现今的本事,不仅是因有苏皇后的言传身教,也离不开从前多多观察今上,积极学习的缘故。
幸好这样的皇上现在是全心信任姐姐的,文皎心内有些庆幸,又有些担心。
君王无情。上皇和先皇后当时不也是恩恩爱爱,相互信任扶持。可最后还是夫妻反目,让妃妾的孩子坐上了皇位。
我绝不能走先皇后的老路。
自皇上给苏皇后透了要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口风后,苏皇后每日每夜,都这样警醒着自己。
启宁也不能做义忠亲王。
苏皇后给自己正了正头上的凤钗,又细细画了走势斜飞入鬓的秋波眉,对镜一笑。
就和现在这样,亲亲密密的和一家人一样相处。既做他娇婉的情人,又做他能干的帮手,还要做他孩子温柔的母亲。
启宁也要开始学着做一个更好的儿子,重要的是要做一个“好”臣子。
临郎,可不是文君不信你,有意要防着你。
苏皇后给自己的嘴唇点上深红色的口脂,眼中也燃起熊熊火焰。
是你非要在册封太子的同时,又将两位高位有子妃位分别都册封为贵妃。
皇后之下,二贵妃四妃六贵嫔共十二主位,现今一下就满了将近一半。
临郎,你在防着我什么呢?
我苏家自开国之时就忠心耿耿,效忠帝王家国,为官为人一向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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