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顺还是摆手。
“我就是来凑热闹的,如果你一定要安排,那就是赶我走了,要我说,我都不怎么想在这主位上坐,还好碰到几位老师,可以聊聊!”
见老市长分明不愿意声张的样子,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刻意地压着,郝跃飞只好苦笑着应了,道了句怠慢了,也不敢太过强求。
严开顺丝毫不以为意,倒是跟他夸了几句郝俊,说是想不到那孩子能考到这么高的分数。
老徐诸人都看着郝跃飞跟严开顺说话,等闲不想轻易地打扰到这二位,心中也都是不禁暗道,这郝俊家的老子是凤塘区的区长,眼下的情况,想来应该一定是严开顺的心腹之人,不然一般下面区县的班长或者副班长又哪里有资格让这位老市长亲自抽身过来恭贺的体面,当然,他们也都是根据自己的思维在猜测,官场上的事情,他们还真不能闹得明白。
这个时候的妙妙父母也停止了相互讲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郝跃飞,这个一看就是这一次宴会的东道主的中年男人,听郝青山之前也说起过,是这莲花市下面一个叫做凤塘区的区县的二把手,倒是有股子从容不迫的气质。
只是自己这一家三口都来了那么久了,东道主不认识也就罢了,毕竟是头一次见面,但却一直拉着一个看着精瘦的老者叙话将他们撇在一边是个什么道理?
沪城人从骨子里是不怎么瞧得上莲花市人的,虽是毗邻,但莲花市人其实无论是拥有什么身份,在沪城人眼里,终归都是正儿八经的乡下人,郝跃飞是有些身份,但在妙妙父母的眼里,终究也不过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乡下人罢了。
他们心里有被怠慢的一种隐隐的愤怒,但不方便冲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去发。
郝跃飞向严开顺告了声罪,不由地瞥了眼主桌上对面的一家三口,暗自猜测应该可能就是大哥提到过的青山在沪城找的女朋友的一家三口,但彼时未经介绍,他也不去贸然寒暄,便依着座位的顺序跟几位郝俊的老师敬酒。
说起来,还真要向这些老师们道声谢,按着他的猜想,郝俊原本的成绩哪能考到这个分数,这些老师无疑居功至伟。
老师们自然不敢托大,郝跃飞是学生家长,也是区县的干部,比他们这些教书匠人自然要身份尊贵一些,但所谓谢师宴,他们在这个宴会上,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宾,也就心安理得地和这当权者推杯换盏,不然的话,刚刚严开顺坐下来的那一刹那,这几位怕是早就一直如坐针毡了。
眼看着比较寡言的英语老师李老师也坐下了,还是没看到大哥郝善强的影子,郝跃飞不由地挑了挑眉毛,眼睛便四顾起来,想要让人去请一请,这都开宴多久了,还不见人影,把亲家拉在这里,也不算个事儿。
一直坐在邻桌的郝青山正好和郝跃飞的眼神对上,郝跃飞便吩咐道:“青山,你去把你爸妈给叫过来,他们在那边被人拖着走不开,别一不小心给灌醉了,这里还有贵客等着呢!”
郝跃飞一番话,便把郝善强在那头不过来的罪责给悄然间掩饰过去了,算是给他圆了一个场。
郝青山听了,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就快速地朝着另一个宴会厅跑去,他心里头对自家老头子也有些埋怨了。
郝跃飞这时候才看向妙妙一家,脸上带着几分歉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几位应该是青山女朋友的家人了吧?”
“我那大哥是个场面人,认识的人极多,那边的宾客都是跟他相熟的,一时半会儿就被扯着走不开了,还请几位不要见怪,我在这里先替大哥赔个不是!”
郝跃飞一番话说了,就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这个时候妙妙的父母也不能够再无动于衷了,只见那个中年男人也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酒杯,道:“郝区长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这也算是不请自来,打扰的地方,还要多请你这位东道主多多见谅了啊!”
中年男人心里虽然有一些火气,但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出来,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两个人酒杯轻轻地碰了碰,一口倒也都干了下去。
郝善强夫妇姗姗来迟,郝跃飞看到大嫂子搀着大哥,大哥此刻已是有点脚步虚浮,醉眼朦胧了,这才是多久,就喝成这副样子了?
郝跃飞心中虽然感到有些好笑,但却也知道那个宴会厅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是一些酒缸,自己这位大哥存心要跟他们攀关系论交情,这酒等闲绝对是不会少喝了,也难怪之前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应该是有了准备的。
大伯母一边搀着大大伯,一边不停地埋怨,“叫你不要多喝,不要多喝,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听呢,这么多宾客,你这都一个个地敬过去,酒神在世你也扛不住啊!”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大大伯满嘴酒气,说出来的话语倒是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大伯母恨不得干脆一把把这人给扔地上算了,但今日亲朋好友众多,他也不愿意自己家丢了面子,搀着大大伯就直接往主桌上走,看到望过来的那一家三口,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哎呦,都把这个亲家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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