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花市真正的大佬们都未曾出现之前,这观众席其实就已经是一场让人津津有味的大戏了。
莲花市公安局这么些年在曹西海的带领下,已经逐渐带着他的一些行事作风的烙印,脾气火爆,嫉恶如仇,他手下的大将也一个个几乎都是如此,性格也多是相对激烈一些。
只是习惯,让人漠视了这种反常,也让市局的人多了一分跋扈。
郝跃飞跟谁作对不好,偏偏要与那贺鹰唱对台戏,当众被羞辱也实属正常,更何况,这人还非常有望成为市局局长位置的继任者,郝跃飞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许多人选择冷眼旁观,也有人会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情绪,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有身份的人”的言语机锋,不过,其实大伙都心知肚明,这两人绝对是吵不起来的,至少在这样的场合,每一个人都会收敛着脾性。
只是,郝跃飞口中的这一声声贺副局长,即便是旁人听着也有些扎耳朵,更何况是贺鹰自己,这郝跃飞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但着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郝俊没有着急上前,类似顾凯凡之流,或者说是所有人的表现,他都默默地看在眼里,对于郝跃飞这样出身的人而言,从政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孤单而又无比艰辛的。
在顾氏一系大写的整体利益面前,些许个人荣辱似乎都要被摆在一边,或者说是彻底放弃。
赵文杰现在还读不懂这场面之下暗藏的浓重的火药味,眼前的这几排人,在他心里,更多的只不过是一种身份或者代号的具象化而已。
整个晚会现场就是在这样的“大戏”之中开始响起热闹的音乐声,体育馆内的灯光也被打到了最亮,侧前方扫过来的庞大摄像机下,代表莲花市最高身份的一群人一个个都面带微笑,分外平和,他们看起来是如此光鲜亮丽,又和蔼可亲。
晚会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郝俊的肩膀,同样身着黑色警察制服的高远一看了眼回过头的郝俊,笑道:“走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原来真的是你啊,郝俊!你怎么在这里?”
郝俊的思绪被一下子打断,相对于贺鹰诸人而言,高远一显得姗姗来迟,不过,他倒是中途第一个停下来特地跟他这个高中生打招呼的官场人士。
自从那次茶楼会面之后,郝俊就不曾试图再联系过他,哪怕是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贺鹰依旧可以在郝跃飞面前耀武扬威,他也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同样,高远一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高叔叔好,今天我们学校有表演的节目,后台太闷了,我就和朋友一起出来透口气!”
高远一一愣,并不习惯郝俊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晚辈的恭敬姿态,毕竟和郝俊的第一面,少年人留给他的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和鲜明了一些。
高远一一身气派的制服还是比较扎眼的,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很威武,很快就有许多人发现了他的到来,包括贺鹰在内,虽然他在内心之中隐隐已然不将这位同仁视作他晋升的威胁,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他所担忧的。
尤其是当他笑意满面地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鲜明地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贺鹰毫无疑问立刻会辨识轻重地将郝跃飞放在了一边,眉头悄然间微锁。
郝俊能够从高远一的神色之中解读出一些简单地东西来,此刻他的目光会不经意地向着贺鹰望去,却正好与其看过来的视线所交汇。
“郝俊,你爸爸在哪呢,说起来,我还没有十分正式地和郝区长打过招呼呢!”
高远一似乎并不满足于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
郝俊很快转过头来,在此刻,心中已经了然,指着郝跃飞所在的位置,道:“高叔叔,我爸在那里呢,我给你带路!”
高远一的出现,让郝跃飞和贺鹰之间的口角戛然而止,许多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在观众席角落里的走道上。
此刻,顾凯凡所在的位置比郝跃飞的更加靠近中间一些,他草草地结束了与身边干部的对话,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郝跃飞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隔得有些远,他其实很想问问郝跃飞和高远一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因为他并不会认为高远一是因为与郝俊这样一个高中生的良好关系才与他谈笑风生的,这不符合常理。
难不成,高远一是郝跃飞请出来的奥援吗?
实际上,莲花市公安局的几个副局长曾经在曹西海的手下,大多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多大的能耐来,只是,当局长宝座真的空悬的时候,几个副局长便一反常态地纷纷活跃了起来,大伙儿对他们的心思其实都心知肚明,在未曾真正分出胜负,尘埃落定之前,结果花落谁家还真是不好说,不好说。
高远一在这样的时刻与一个少年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就由不得众人心里不浮想联翩,这里所有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小,自然很容易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尤其是这个少年人还是郝跃飞的儿子。
当高远一来到郝跃飞面前还未开口的时候,贺鹰却已经当先笑了起来,道:“老高,你的位子在这里呢,可别走过头了!”
话里有话!
“我留心看着呢,老贺你倒好啊,全警局这么多同志,就属你跑得最快,晚会还没开场,你就已经落座了!”高远一同样点了点贺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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