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鹰一直留心观察着郝跃飞的表情,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至始至终,郝跃飞脸上的淡淡笑意都如此维持着,这让他不可思议之余,也微微有点心寒。
“贺局长明明认识我,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郝跃飞这么问道。
贺鹰只是勉强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此刻面对郝跃飞,唯一能够让他可以找到一点心理安慰的是,如果他在不久的将来顺利坐上市公安局长的位置的话,那便是真正的市委领导了,到时候再来打压郝跃飞,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忌惮。
说起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了。
贺鹰的思绪在这一瞬间转变地极快,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并不希望被任何人小看了,于是高声道:“自己刚刚定下的规矩,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请郝区长见谅一下!”
“那我如果要是非进去不可呢?”郝跃飞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即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郝俊习惯性眯眼睛的动作原来是学的郝跃飞,这才是原版。
见到郝跃飞隐隐有发飙的迹象,贺鹰却是心中一松,终于笑了起来,道:“如果郝区长非要闯进去,那我们这些人也是不敢拦的,不过,这说出去恐怕会不好听,对郝区长的官声产生影响,那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他说话间,警察们已经在他的授意下一丝不苟地把路障都设置了起来,一副有胆子你就冲进来试试的架势。
若是这一幕真的发生,郝跃飞恐怕在第二天就会沦为整个莲花市的笑柄。也会落下一个飞扬跋扈的名声。
进与不进,一时之间,郝跃飞竟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贺局长,我们之间非要闹到这步田地?”郝跃飞轻声问了一句,这已然是有些妥协的意味了。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郝区长非要让我行这个方便,未免就太过分了些,我也是职责所在!”贺鹰依旧睁眼说瞎话,他,包括郝跃飞,还有那些围观的人,其实都是明白人,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郝跃飞重新笑了起来,这笑意之中多少带着几丝冷意,“好,既然是贺局长的规矩,那我就循着这个规矩!”
说完,他不再多看贺鹰一眼,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车子。
隶属于凤塘区政府的黑色轿车迅速地打起了左转向灯,围观的人整齐划一地为它让开了一条路,车子转了个向,郝跃飞身侧的车窗再一次摇了下来,“贺局长,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郝某人有些不明白你为何要针对我?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
贺鹰一愣,正待说话,车窗却已经重新摇了上去,只能透过墨色的玻璃看到郝跃飞的侧颜。
“哼……”只听得贺鹰只是冷笑一声,这一次郝跃飞当面的屈服,并不同于前次,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凤塘区的区长已然丧失了跟他争斗的勇气。
围观的人群终于开始渐渐散去,其中多数司机都回到了车子上,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奇异,同样也带着几分不解还有担忧。
坐在车后座的领导们都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目光会跟随着郝跃飞远去的黑色轿车,眼看着它驶入雷萨旁边的公用停车场,若有所思。
司机们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再次发生,贺鹰这一次再没有为难进入雷萨停车场的任何一辆车子,甚至没有检查所谓的通行证,一律放行,他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这些人,这一次的行为,他就是针对郝跃飞而去的,如此明目张胆。
郝跃飞上了车之后,脸色就一直非常难看,还狠狠地在车座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次,他的确是动了真火了。
父亲郝跃飞一向和善待人,不会轻易与人结怨,这还是郝俊第一回看到他发那么大的火。
司机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屏声静气,慢悠悠地开着车,遵循着郝跃飞的指示,停在了离雷萨最近的停车场中。
“爸,您可消消气,犯不着跟这种人斗气,免得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值,你可是还有工作要向严市长汇报的,不能把情绪带入到工作进去!”
郝跃飞瞪了郝俊一眼,怒道:“用得着你多操心?车都停好半天了,你怎么还不下车,赶紧回学校上课去!”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这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不是让那贺鹰偷笑嘛!”
郝跃飞一板栗敲在郝俊的脑袋上,怒斥道:“有你这么编排你老爸的吗,别废话,下车,走人!”
郝俊没动,司机却赶忙放下保险带,从车子上迅速走了下去,还不忘关上车门。
“这贺鹰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上次的账还没跟他算呢,他又来找我的麻烦,真当我郝跃飞好欺负?”郝跃飞终于不憋着气性了,骂了出来!
“爸,人家这不是快要高升一步了,这盛气凌人也在所难免,您也别往心里去!忍忍就是了!”
“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存心来气我的?”郝跃飞虎目一瞪,这臭小子一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是啊,听闻传言,贺鹰坐上市公安局长的位置的呼声似乎很高,若是真的如此,那他日后摇身一变成了市委领导,还会有他郝跃飞的好日子过?
“放心,老爸,这口气,儿子替你出了,贺鹰这王八羔子,我早就看他很不爽了,真当我们郝家父子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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