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强无疑一直没有跟上郝俊的思路。
而郝俊也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一副人来疯,想到哪说到哪的模样。
徐东强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站起身子,激昂地描绘着未来合作的蓝图。
听着,听着,他隐隐就有些明白了,郝俊所谓的侧重点,无非是简单地各取所需而已,鼎天安保可以负责帮助他们在需要的各地迅速建立起需要的安保公司框架,保证一定的质量,而徐家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维系鼎天在某些地方的绝对强势地位,保证鼎天安保人员的基本供给,这本来就是徐家的诉求。
对于徐东强而言,他此刻心里想得是:就这么点要求?
徐东强简直感到匪夷所思,以他对郝俊寥寥几面接触的观感来看,这少年人应该不是会让他自己吃亏的人,难不成有什么隐瞒的,自己看不出来的好处?
郝俊其实在心里觉得足够了,这就好比简而言之的地域划分,鼎天可以让出绝大部分的势力范围,从而确保在某些地方的绝对优势地位,他与徐东强之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而他们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认清楚自己的定位,就能够准确地拿捏自己所需要的。
而徐东强恰恰因为岳飞阳的关系,很容易也很理所当然地就将郝俊当成了同等位置的合作伙伴,也难怪会一时产生这种心态。
实质上,郝俊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基本考量的,鼎天的扩张虽然称得上迅速,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摊子铺的越大,也就意味着维系高质量的成本越高,他可以确信,国内安保事业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壮大,而鼎天在壮大过程中就不得不面对其他官方势力的阻挠和掣肘,尽管在沪城,名义上看起来鼎天背景深厚,这也是鼎天在沪城自由发展的原因,但其实到了真的比拼内功的时候,鼎天就会变得虚张声势起来,更遑论,在其他领域,沪城的各方势力都鞭长莫及的全国各地了。
郝俊实际上是在与时间赛跑,以空间的便利来换取紧迫的时间,是对他而言,十分有利的,他也并不在乎这一点点小小的利益,实际上赢得徐家的善意,远比这些此刻对鼎天而言都是虚妄的前景要更加实惠地多。
郝俊心中衡量的秤,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清晰,别人不知道。
郝俊知道,鼎天真正发展的,可以从容运转的市场,并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地区,当然,这是一个相对久远的计划和命题,此刻不需要他去刻意地思量,因为它在国内的根基都不曾牢靠。
徐东强迟疑了,也动摇了。
他其实并不想要占郝俊的便宜,毕竟鼎天能够给他提供的帮助很多,而且郝俊又是岳飞阳介绍过来的,若是同意了郝俊的提议,光是岳飞阳的面子上恐怕就过不去,岳飞阳会认为徐东强在欺负郝俊,以势压人。
这一点点规矩,徐东强还是懂得的。
就这样,郝俊经历了一次相对有趣的谈判,双方的筹码从一开始就全都亮了出来,却并不计较彼此的输赢和利益,你让我一步,我让你一步,竟是在互相的压缩己方的条件,说到最后,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轻易松口了。
郝俊哑然失笑之余,徐东强也笑了起来。
”吃菜,吃菜!“徐东强招呼郝俊吃饭,却忍不住又开口道:”不行,郝俊,这么说吧,我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凡事都讲究个规矩,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今儿我要是答应了你的这些根本不算条件的条件,传出去,我也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而且老一辈也常常教育我们,有些事,要适可而止,奢望的多了,未尝就是一件好事!“
郝俊的开诚布公得到了徐东强的良好回应,至少他也是快言快语,不做过多的隐瞒。
”更何况,你是飞阳哥介绍过来的,我也不能不顾及他的面子!“
郝俊沉吟片刻,他能够判断地出来,徐东强并不是那种阴沉的假意的客套,也不是说得反话,能更多地占有鼎天的控制权自然是最好,但郝俊能够认识到现在的他自己的胃口,吃撑了未必就好!
”我有个提议,徐哥姑且先听一听!“
徐东强点了点头。
”不瞒徐哥,我家里没什么大的背景,有些事情反倒是贪多而嚼不烂,适可而止才是王道,而且鼎天的发展往后要借助徐哥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能与徐个合作,是鼎天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郝俊这话,说得徐东强心里极是舒坦,关键是这样可以判断出郝俊为人处世的原则,更有利于未来进一步的合作,郝俊能够看清楚眼前,不贪得无厌,这一点品质很难能可贵。
”如果徐哥坚持,要不这样,如果不是岳哥,我也不会有机会和徐哥认识,鼎天安保也不会有这样壮大的契机,岳哥本就是从商的,以前我也有过想法,将鼎天的股权让一部分给岳哥,他当初也没有给我个准信,索性借这个机会,将岳哥也拉进来,两全其美,自然最好!“
徐东强眼睛一亮,好想法,岳飞阳是他的带头大哥一般的人物,若是把他拉进来……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他未尝就没有想过这点,但岳飞阳虽然并没有从政,而且长期在沪城定居,可他毕竟姓岳,是京城岳家的一份子,将他带进这件事之中,可能牵扯到的关系就会一下子变得太过复杂和厉害,岳飞阳恐怕轻易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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