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水松垮的身子陡然一震,抬起头怒视着郝俊,苍老的眸子里泛出凶狠的光芒,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你在威胁我?”
郝俊苦笑一声,不禁无言地摊了摊手。
这就是刘长水这类人他们的逻辑和认知,对于刘司农来说,他应该受到他所犯错误该有的惩罚,可恰恰这个时候,刘长水也成了阶下之囚,恐怕再无人去替刘司农在背后运作。
当然,郝俊也有充分的理由去相信,若是刘长水安然无恙,想必刘司农也会变着法地被逃避一些应有的法律制裁。
这个社会所谓的公平只是相对于同等实力的双方,至于地位财富等等一系列背景相差甚远的,这无形之中的不公平就会让人彻底崩溃。
郝俊不计较刘长水以最恶毒的心态去解读他的意思,少了刘长水的刘司农,只不过是一个乖戾嚣张不通世事的少年人罢了,对于他无半点威胁,待社会磨平了他各色各样可笑的棱角,他就不会变的那么一无是处。
郝俊看向刘长水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怜悯,刘司农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应该算在刘长水这个做老子的头上,单是从他和刘司农的矛盾开始,刘长水就不遗余力地插手两个少年人的斗争,着实可笑之余。也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溺爱。
郝俊的目光更是让刘长水怒不可遏,这是什么,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吗?若是可以,刘长水恨不得亲手彻底撕烂这个少年人!
“如果,你只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心态来嘲笑我的,那么我可以如你所愿,承认你赢了,想笑就尽情地笑吧!”
刘长水的目光之中依旧有着不可遏制地愤怒,但郝俊却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屈服。
郝俊好气又好笑,这世界上总是不消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虽然郝俊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
“我说过,刘长水伯伯,我是来和你做一个交易的!”郝俊笑道,既然刘长水不惜以最恶毒的方式来看待他,他不妨也不做这个好人了!直白一些为好!
这一次,刘长水才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郝俊。
能够让金星区的云毅屈尊亲自陪过来的臭小子,刘长水发现自己依旧是低估了这个郝俊以及他身后所能站出来的人物。
“刘司农同学犯了错误,必须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法理,只是为其前途计,刘伯伯有没有为他的日后做过一点点打算?”
刘长水成了龙腾的弃子,除了心中压抑的焦躁不安,他仍旧奢望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哪有时间去考虑其他。
可是,事实无疑给了他最为沉重的一击,他发现身在这里,实在是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深深地无力感,除了那些狱警,他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从被关押的那天起,他就无人问津,严格意义上来说,郝俊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
“郝俊,你有办法救出司农,让他不用受牢狱之苦?”刘长水回过味来,却明白郝俊的出现,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希望。
郝俊扬了扬眉,心中暗道即使是这个时候,刘长水依旧有些过分地贪得无厌。
救出刘司农?难道让他逃过法律的制裁,从此对这些视同儿戏?
他冷冷道:“我说过,刘司农同学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长水不屑一笑:“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就是这种态度,真是可笑,难道你没有想过,刘司农同学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你的这种过分溺爱,你扪心自问,当初我和刘司农同学之间的矛盾,真的需要您这位长辈出面来解决?”
郝俊哼了一声,“自古慈母多败儿,想必慈父也多是犬子,你今日身陷囹圄,不正是因为刘司农的缘故,养不教父之过,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刘长水目光阴冷地看着郝俊,苍白的脸上却有一丝动容一闪而过。
“若不是及时制止了他的举动,刘司农可能早就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缺少了你的庇护,他在这一次事件中将会吃到什么样的苦头,可能是他人生这十七年来最为苦痛的经历,兴许您比我还要清楚,那么日后呢,将来呢?你总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他的身后给他擦屁股吧?”
郝俊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他就是刘司农的救世主似的,不仅挽救他于水火,更是要让他磨砺成才,俨然是站在一个严师的角度上讲的。
这相对于他十七岁的相貌和外型,实在是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刘长水却不禁在郝俊的逼问之中陷入了沉思,虽然他的心中对郝俊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感到好气又好笑,可他的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
经过这么多天的思索,若是没有大的转机,他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场,他那些有分量的朋友想来并不是没有办法见他一面,但这些日子一来,何尝又有人过来看他一眼?想必都如同瘟神一般躲着他吧!
这隐隐让他心生绝望,而恰恰在这个时候,郝俊却给了他一个希望,不是他自己,而是给刘司农的!
他知道,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人,不知何时,他已经准确地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若是郝俊能够知道这一瞬间刘长水的想法,一定会暗暗偷笑的,兴许刘长水的确没有什么朋友会来为他出头,但刘长水手里掌握的资源却是现在内部争斗将会愈演愈烈的龙腾所看重的,只不过尚未有人醒过味来,忽视了游离于沪城之外的资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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