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没有有奇怪过,我们在此处停滞这许久,却没有魔君大人的手下来寻麻烦?”我倚着棵皮质光洁的树,闲闲袖手吩咐元行,“还有两只,西北方。”
元行此时人形乃是我强行定住,体力与寻常人类相比估计还略有不足。按我要求,拖我们四周被毒倒的十数只妖怪堆成堆,额上已经见了汗珠。
“您自然是谋而后动。”他垂着眼睑说。
“其实谈不上甚么谋,不过是事先布置好的地点。一点障眼法一点迷药一个圈,包着这片绿色的洼地。本来准备撂倒几个寻来的小妖,揍过元虹就把他随手丢到他们身上,一起回魔君那里复命也不至寂寞。”
我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努力显摆啊显摆。
“好了,这下不剩了。”
见他拖得实在辛苦,我接手他拖着的最后一只,拎着脚腕甩到妖怪堆的顶尖尖上。拍拍手,左手扣着元行的左手,右手放在他的腰上,带着他准备绕过挺尸的妖怪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结果用得力气大了些,将他拉得踉跄了一下。
我低头,一拍脑袋,“哦……我忘了。”
元行现在浑身只着了一件外衫,还光着脚哩——寻常妖怪自然不在乎光脚走路,奈何他的内丹如今正在我袖里藏着。
歉意地朝元行眨眨眼,我大步走回泉边,慢悠悠地弯腰,在散乱的衣物里挑出一只鞋。走几步,又弯腰去捡另一只。
右手拇指食指一捏,两只鞋就提在手里了。另一只拢在宽宽的袖子里晃悠,内劲一收,用妖气缚在左臂上的短剑便从袖中滑落手中。
好容易自然地做出不好防守的姿势——之前还要轻浮地自吹自擂……不趁着现在来的话,我多委屈。
还好那些妖怪终不负我的期待。
拨开三支无声近身的冷箭,旋身卷着欺上来的几个战作一团。这些妖怪比鵁族的护卫难缠,和倒在元行那边的妖怪们统一黑色装束,估计是魔君大人的手下。几个联手,配合当中有些门道,进退有度,配合也可赞一句默契。
老实说,我这几年略有些疑心病。
我私以为自己用毒的本事相当不差,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照理说,伏击的话,都是好手尽可能潜近——也就是说,现在被堆成一堆的那十几只,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东山那只蛟龙,不是我瞧他不起……未必降伏得了这么些厉害角色呢。
我倒觉得他们像是排雷的倒霉蛋儿,身兼让我放松警惕的道具布景。
刚刚偷袭我的三只冷箭,射的并非致命之处,粗略瞄一眼,又不像抹了麻药□□。
倒像……倒像很知道我的底细嘛。
所以我等时间稍长时候,卖了个破绽给他们,着意落在了下风。
这下便分明看出来了:这几个妖怪不像想要我的性命,竟有些要活捉的意思。有几次分明有机会下重手,却都生生避开了。
活捉我到魔君面前折磨出气,用得着吗?
真是费解。
活了这么多年,我的经验就是:对不合常理的事,再小也不可以放松警惕。
于是又斗了百余招,我让自己愈加显得狼狈。寻个时机亮出心口空门,迎着正前方递招的妖怪悍勇异常地挥舞着短剑扑过去。要是他把剑招使老,我身上便多出来个窟窿,他也不用活了。
那持剑的黑衣妖怪吃了一惊,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他知道我是故意试探,却还是倾力把剑尖偏移了几寸——只因我根本没给彼此留甚么余地。
不过这样的尝试效果不错,这一下就可以基本确定,魔君大人果然是有意活捉我呢。
有些高兴。要试探的虽然已试探出来,不过这一剑却也不能躲。我能感觉到暗处还藏着两个妖怪,为的是即便出了意外,也可以保证至少一个脱身报信。
要把鵁族的事元行的事瞒住扛下来,我就得把他们的命都留下。受点伤,困兽一般斗一斗,比较有把握将他们引出来。
眼看剑要透胸而入,却被一颗飞石砸得又偏了几分,擦着衣服划过,留下好大一个口子——呃,本少爷这算走光了不?
围攻我的妖怪们吃了一惊,阵形便是一滞。
可是老实说,我才是最吃惊的那个。
怕被看穿了意图,我并未没变招,一剑捅进对面妖怪的心脏。
头疼……
接下来,战势越来越向我这边倾斜。原因无他,我这边多了个丢石子儿的帮手,他们那边损失了一位阵势被破——我实在找不出理由还是打不赢啊!
我是真郁闷,真的。
围攻我的妖怪们被我陆陆续续温柔地划了几道口子,便有一个露出意图想要撤出战团先料理了在一旁坏事的元行。
我本意是自己假装受伤后惊慌逃窜,抓住时机勾出那两个不肯露面的家伙。元行突兀出手,诱饵角色便顺势让给他做好了。
所以不能让我身边这些任何一个腾出手来。自然是将他们紧紧缠住,多出几分力压制得他们手忙脚乱。这时稍稍分神,眼角扫到元行。
他的宽大外衫被四溢的妖气杀气吹得猎猎作响,几乎遮不住身体。照他刚刚显露出来拘谨的个性,理应是极为窘迫的情景,但此时绕着战团缓缓挪移的脚步却很稳健。明明若隐若现的长腿上,□□的些微痕迹仍有隐隐残留着,却一丝都不显得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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