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马兴标还在六水洲,朱慕云稍稍松了口气。只要马兴标在,姜伟新就不会离开古星。姜天明不离开古星,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原本,朱慕云想今天晚上,就找姜伟新问话。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忍住了。
姜天明的案子,影响很大。案子一定要破,但如何破,破到什么程序,都是有讲究的。虽然朱慕云在政保局,从来没有查过这么大的案子,但是,他不会让别人看笑话。而且,他还得追求利益最大化。
潜伏在政保局的目的是什么?除了获取情报、输送物质外,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获得更重要的职务,经常立功受奖,就是对自己的保护。姜天明的案子,当然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同时,也伴随危机。
如果说,他现在直接把姜伟新抓住审讯。不管姜伟新是不是凶手,他都会很被动。别人都会想,姜伟新是姜天明堂弟,怎么朱慕云径直将他列为目标呢?深入一研究,有心人就会知道,哦,原来朱慕云早就盯上了姜伟新。
姜天明与姜伟新的关系,很快就要公之于众。这种关系,不容于社会的。这层关系被揭露后,姜天明将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对象。而朱慕云居心叵测,早就盯着姜伟新,也会让人不耻。
如果仅仅是让人不耻,那也没什么。可是,如果以后,所有人都对朱慕云提高警惕,他的工作还怎么干?所以,这个案子,如何破,由谁破,都是有讲究的。功劳,朱慕云不能独占,案子,也不能由他一个人来破。要不然,又会成为了别人忌恨的目标了。
回到自己那边的地下室后,朱慕云换了套衣服,让三公子开他的车,送自己去了法租界。今天忙了一天,整个古星的居民,都被搞得人心惶惶。天一擦黑,街面上冷冷清清。连平常摆在街角的小商小贩,也全部不见踪影。
偶尔见到一辆黄包车,也是速度飞快,好像背后有鬼跟着似的。到克勒满沙街附近后,朱慕云让三公子先回去。他去接头的事,三公子和华生,都是不知道的。或许三公子和华生,知道他不是铁杆汉奸,但是,他们未必能猜到,朱慕云竟然是一名抗日分子。
在外人的眼中,朱慕云无能、贪婪又怕死。在三公子和华生眼中,朱慕云仗义执言、乐善好施。当然,朱慕云也怕死。但是,要说朱慕云是抗日分子,他们也是不相信的。朱慕云偷偷摸摸来法租界,三公子觉得,想必是去见个异性。
朱慕云也成年了,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虽然有了个漂亮的女友,可是,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这一点,他是很能理解的。
与邓湘涛见面后,朱慕云终于确定,姜天明的案子,不是军统干。这件事,邓湘涛也诧异着呢,他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然把古星的特务头子给干掉了,真是大快人心。唯一可惜的是,这件事跟军统无关。
从下午开始,整个古星进入紧急状态,军统的人,也差点被殃及池鱼。刚开始,邓湘涛还以为,是地下党搞了什么惊天大行动。后来才知道,是姜天明死了。作为邓湘涛在古星的最大对手,姜天明没有死在军统手里,他确实很遗憾。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邓湘涛问,这样的行动,应该不是地下党所为。最近政保局没有抓捕重要的共党分子,而且这种激烈的报复行为,也不像是中共所为。如果是个人所为,他倒想将之网罗进来。
军统的行动队,很需要这种人才。军统在古星,主要就是行动。想要取得成绩,除了精准的情报外,还需要身手手的行动人员。能将姜天明悄无声息的干掉,连政保局都查不到线索的人,绝对值得军统招揽。
“怎么还不知道,但是,这个人找到后,肯定要被枪毙的。因为,这个案子,是我负责。”朱慕云说,他并没有向邓湘涛交实底。姜伟新的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现在汇报,也会让邓湘涛觉得,他太过未雨绸缪。
“就不能偷天换日,把人换出来?”邓湘涛一脸可惜的说。
“我也想为站长多招一个可用之才,但是,这个案子各方盯得太紧。三天后,上海特工总部会派专员过来,就算能骗过政保局的人,也未必能骗过特工总部的人。”朱慕云叹息着说。
“当然是你的安全为上。”邓湘涛说,在这件事上,他的原则立场,从来没有改变过。
“站长,这件事,怎么向总部报告?”朱慕云突然笑吟吟的问。
如果军统没干这件案子,那么地下党更加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他基本上断定,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还能怎么汇报,如实汇报呗。”邓湘涛没好气的说,这么大的功劳,跟古星站没有关系,让他实在不舒服。
“当然要‘如实’汇报,但怎么个汇报法呢?”朱慕云笑嘻嘻的说,政保局的局长,一年也死不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在政保局,朱慕云不能总靠溜须拍马,用金钱外交。有的时候,他也要显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哪怕是请别人把案子查出来,至少功劳会记在他头上。而在军统,他也得步步高升。目前,他在古星站,并没有具体职务。就算是邓湘涛把总务科交给他,朱慕云也没办法履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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