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天明的行动,大泽谷次郎并不过问。宪兵队参加政保局的行动,除了提供火力支援外,也负责监督。宪兵队自进驻政保局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这一切,都是因为姜天明的无能和自大。
“阳金曲已经率人去追赶了。”姜天明只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明明是自己设伏,给军统下了个套,军统也确实动手了,但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
姜天明很疑惑,军统为何下这么重的手?只是一辆救护车罢了,又是手榴弹,又是这么多枪射击,刚才子弹的射击声音,至少有五支以上的毛瑟手枪。
这哪里要处决邹志涛,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小型战役,对特工来说,这样的火力,相当于集中全部火力了。不要说杀一个邹志涛,哪怕就是十个八个,也是没有问题的。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会这样?!”大泽谷次郎走到姜天明面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姜天明让帝国军人的生命牺牲,哪怕就是枪毙他,也足够了。
“我哪知道军统的火力这么猛?”姜天明捂着肿起的脸颊,哭丧着脸。
救护车里,除了陆军医院的司机外,剩下的全部是政保局的人,足有十几个。这笔账,大泽谷次郎算到他头上,可是他却只能算到军统头上。
“马上清除古星的抗日分子,一个都不能留!”大泽谷次郎望着被烧得只剩下的车架的救护车,知道再救火已经没有意义。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泽谷次郎必须在第一时间,向特高课汇报。所有的责任,必须由姜天明一人承担。这次的行动,政保局的大泽谷小队,完全是配合姜天明的行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第一时间撇清责任。
“人呢?”姜天明希望阳金曲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但看到垂头丧气的阳金曲,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连影子都没看到。”阳金曲无奈的说。
虽然骑自行车的特务,已经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但是,两分钟的时间,足够军统将所有事情全部办完。而且是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拖泥带水。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姜天明恨恨的说。
姜天明没有回政保局,更加没有回家,而是去见了滕昊祖。军统知道救护车的时间和路线,在靠近中山路的时候,才突然动手。时机恰到好处,火力更是强大得,让政保局无还手之力。这一切,想必滕昊祖会给他一个解释。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姜天明与滕昊祖约定的暗号,里面的滕昊祖听到声音,很快就开了门。见到姜天明,他万分惊讶,姜天明从来没有在晚上来找过他。
“走。”姜天明自然不会在这里见滕昊祖,今天晚上来找他,也是出于无奈。
“局座,邓湘涛早就知道了邹志涛住在府长路44号,也已经知道,邹志涛在上午就死了。”滕昊祖跟着姜天明,到了他的车上。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那条鲫鱼?”姜天明愤怒的说,如果邓湘涛早就知道,那么今天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小丑一般。
“邓湘涛无意中说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鲫鱼亲自检查过邹志涛。所以他才知道,邹志涛早就死了。”滕昊祖说。
“亲自检查过邹志涛?”姜天明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一个人:马兴标。
当然,行动队的其他人,也检查过邹志涛的尸体。但是,那些人,之前并不在鲫鱼嫌疑的大名单中。但是,马兴标是自己从上海过来的,对自己一向忠诚,怎么可能成为军统的人呢?
“局座,我好像听到了爆炸声,是不是军统动手了?”滕昊祖试探着说,姜天明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没错。救护车被袭击,里面的人,全部死了。”姜天明叹息着说,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他将面临本清正雄的滔天怒火。
整个行动是他策划的,特高课也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但行动失败不说,陆军医院死了一名司机,大泽谷次郎的宪兵小队,差不多死了一个分队的士兵。如果真把责任算在他头上,恐怕他得上军事法庭了。
“全部死了?局座,我是不是暴露了?”滕昊祖被吓了一跳,这件事,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救护车的路线,可是他提供给邓湘涛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姜天明说,但是,如果滕昊祖真暴露了的话,以军统的性格,应该早就对滕昊祖下手了。要知道,重庆的锄奸小组,此时正在古星。邓湘涛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下达一个命令就可以了。
既然军统没有动手,可见邓湘涛并没有怀疑滕昊祖。况且,鲫鱼的情报,又是如此重要。如果邓湘涛怀疑滕昊祖,他岂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他?如果能挖出那条鲫鱼,足以弥补今天晚上的损失了。
“要不,我撤出来算了?”滕昊祖说,他就算没有暴露,但至少也能说明,邓湘涛对他不信任。否则的话,这么重要的行动,邓湘涛没道理瞒着他的。
“就这样撤出来,你会甘心么?”姜天明摇了摇头。
“那就提前行动,在我的住处放几个人,只要邓湘涛一来,当场击毙。”滕昊祖说,只要邓湘涛死了,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况且,邓湘涛死后,自己取而代之的机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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