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冠峰与蒋国仁越聊越投机,酒逢知己千杯少,蒋国仁的话,句句说到他心坎上,他早就将蒋国仁当成了知心朋友。酒喝高了,话自然就多了。陆冠峰跟蒋国仁说起,他上任时所受的耻辱。还跟蒋国仁商量,自己要如何才能上位。
陆冠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反正,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坐直身子,发现自己回到了三科,睡在办公室里面那间休息室的床上,而蒋国仁早就已经走了。
陆冠峰暗暗苦笑,还真是喝了不少。酒这东西,多喝能解愁。但是,喝多了也会误事。陆冠峰记得,自己好像向蒋国仁敞开了心扉。而蒋国仁,也答应帮忙。当时,蒋国仁好像跟他提了一个建议,要将朱慕云定性为抗日分子。
不管是谁,只要跟抗日分子沾了边,哪怕再有权势的人,立马也会被拿下。陆冠峰记得,蒋国仁好像跟自己提过一个建议,是什么来着?陆冠峰用力的摇了摇头,还是回想不起来。他爬起来,抓起桌上的水壶,猛的灌了几大口。
对了,蒋国仁建议自己,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将不是抗日分子的朱慕云,定为抗日分子。朱慕云是李邦藩的爪牙,而李邦藩是姜天明的眼中钉。如果自己对付李邦藩,他自认还没这么大的能耐。但要是动朱慕云的话,姜天明必定会支持。
朱慕云与抗日分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如何坐实这个罪名?陆冠峰用力的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其实,这个想法,陆冠峰早就有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毕竟,他才担任科长不久,所以才没有真正去计划。
对了,蒋国仁好像还提出另外一个办法:找人买朱慕云的命。如果不能让朱慕云成为抗日分子,那就让他去见阎王!这个想法,一旦蹦出来,就像拉了弦的手榴弹,再也没有退路了。要么炸死对方,要么炸死自己。
陆冠峰愿意去赌,他原本就是特务处行动队的人,手上也是沾过血的。但真让他去杀朱慕云,还没这个胆,也没有这个能耐。听说朱慕云前段时间,天天在练枪法,每天要打五十发子弹。现在不说射击成绩如何,至少也是枪不离身吧?
难道只有花钱买命?陆冠峰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他很想将这个念头驱出脑外,但是,这个想法却像是肿瘤病菌一样,在他脑海中,迅速繁殖,并且以几何级的倍数在增长,很快,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
如果朱慕云死了,处长之位就空出来了,自己能接替这个职位吗?陆冠峰没有把握。因为这件事,控制在别人手里。他毕竟才担任三科的科长不久,突然之间,又要当处长,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会让人怀疑。
陆冠峰可不想给别人作嫁衣,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动了手,自己必须是最大受益才行。相比诬陷朱慕云为抗日分子,除掉朱慕云,要简单得多。只是,这件事的风险也很大。
朱慕云毕竟是政保局的人,如果他被人谋害,政保局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到时候,查到自己头上呢?他之所以不想亲自动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当中间人才行。几乎没有任何悬念,陆冠峰马上就想到了蒋国仁。蒋国仁经常四处跑,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如果他能在外地,请一个杀手,想必就算被抓到,也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吧?
明天蒋国仁会来拿通关凭条,到时候再跟他商量一下。大不了,将这次的金条,退还给他嘛。只要蒋国仁帮了自己这个忙,以后也会财源滚滚。商人都是逐利的,只要自己能给他足够的利益,让蒋国仁亲自动手都可以。
陆冠峰自认的知心朋友,也就是他信得过的蒋国仁,此时已经到了法租界。他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还算清醒。把陆冠峰送回三科后,他就到了法租界。先在铁路饭店开了间房,进到房间后,拿出一面镜子,摆放在桌上。
坐在桌边,蒋国仁将金丝眼镜取了下来,又用药水在嘴唇上抹了点,很快,假的一字胡,也被轻轻揭了下来。还有他的眉毛,也是经过加工的。抹点药水,轻轻一扯,他的眉毛就扯了一块下来。
胡须和眉毛上的妆取下来后,蒋国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又将西服换下来,换上了一件粗布白褂。出门的时候,戴着一顶圆形帽子,把皮鞋也换成布鞋,从铁路饭店的后门,走了出去。
叫了一辆黄包车,在周围绕了两圈,确实没人跟踪之后,蒋国仁才到了克勒满沙街。下车后,蒋国仁又在周围仔细观察,最后,才在一处隐蔽的地道入口,钻了进去。
很快,他就到了克勒满沙街163号的地下室,军统古星站的站长邓湘涛,已经在等着他了。
“井处长,都办妥了吧?”邓湘涛问,蒋国仁竟然是军统古星站的情报处长井山。
“后天送货,只是可惜了那一车的猪鬃。”井山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邓湘涛,怎么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诬陷一个小小的缉查科长。
“陆冠峰没有怀疑吧?”邓湘涛问,这件事,是朱慕云安排的。具体的计划,由朱慕云制订,他只负责执行。与陆冠峰接触的人,一定得是军统的人。否则的话,无法给陆冠峰致命一击。因此,化名蒋国仁的井山,就亲自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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