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开会学习,就是由尹有海宣读政治文件、南京汪先生的讲话、文稿。像这样的学习,一般都是走走过场。将全局干部,全部集中起来,实属罕见。朱慕云四处看了看,发现情报处和行动队的干部,都没有参加会议。
趁着上厕所的时机,朱慕云去情报处转了一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情报处,今天倾巢而出。再到行动队,除了几个老弱病残,基本上也都出去了。朱慕云马上明白,这是局里有大行动。
姜天明利用所谓开会会学习,将全体人员都集中起来,掩护阳金曲和马兴标的行动呢。可是最近,军统和地下党,都没有特别的行动吧?昨天晚上,他才与邓湘涛和胡梦北,分别见了面。如果真有重要行动,自然会通知自己的。
但看政保局的阵势,肯定是掌握了重要情报。空间是什么样的行动,竟然要将全局的干部全部集中起来?是对付军统,还是地下党?抑或是土匪?但不管对付谁,朱慕云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在政保局,唯一不受姜天明约束的,应该就是大泽谷次郎了。这样的学习,大泽谷次郎自然是不用参加的。朱慕云没再回会议室,而是溜到了大泽谷次郎的办公室。
“大泽谷君,今天局里是不是有大行动?”朱慕云直截了当的问,跟大泽谷次郎在一起,他无需隐瞒什么。只要是大泽谷次郎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隐瞒自己。
“不错,今天局里准备抓捕军统的邓湘涛。”大泽谷次郎说,姜天明的行动,可以瞒住任何人,但有些事情,是绕不开大泽谷次郎的。
比如说,姜天明想请动法租界的日本宪兵,就必须由大泽谷次郎去协调。大泽谷次郎在政保局,本身就代表特高课。虽然大泽谷次郎手下的日本宪兵,经常要配合政保局的行动,但大泽谷次郎的地位,并不亚于姜天明。甚至,政保局的很多行动,事前都要先向他汇报。
“抓捕邓湘涛?他们从哪得到的情报?”朱慕云惊讶的说,他敢肯定,邓湘涛身边,一定有政保局的内奸。而且,这个内奸,还是最近才潜伏到他身边的。滕昊祖,可是才上任不久的副站长。
“听说是一个叫‘算盘’的卧底。”大泽谷次郎说,他日本人的身份,是公开的,而且还兼着宪兵队长。
政保局的事情,姜天明一般都不敢瞒他。大泽谷次郎的宪兵小队,除了支援政保局的行动外,本身就是监督的作用。既然要监督姜天明的行为,当然得知道他的行动。
“知道‘算盘’的真实身份吗?”朱慕云问。如果能从大泽谷次郎这里,知道卧底的身份,他就能省不少事了。
“这是机密,我也无法得知。”大泽谷次郎摇了摇头。他能知道“算盘”,以及今天的行动,已经不容易的。
据他所知,除了姜天明和阳金曲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他之所以清楚,除了因为宪兵队长身份外,更重要的是,姜天明为了以防万一,让他出面与驻法租界的日本宪兵协调,关键时候请法租界的宪兵出面。
姜天明觉得今天的行动万无一失,但他千算万算,把大泽谷次郎算漏了。还没到行动时间,朱慕云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朱慕云对邓湘涛的安危非常重视,保护邓湘涛,就像保护自己一样。如果邓湘涛出了事,他这只“公鸡”,也与军统失去了联系。
朱慕云回到会议室后,坐在椅子上,看似在认真听着,实际上却在闭目养神。坐在他对面的孙明华,见朱慕云昏昏欲睡,对他挤眉弄眼。明知道学习只是借口,但所有人都得装模作样,其实这样做也很痛苦。
“休息半个小时,今天的学习很重要,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姜天明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宣布休息一下。所有人都萎靡不振,会议也确实无聊。但是,为了保证阳金曲和马兴标行动的顺利进行,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孙哥,抽烟。”朱慕云马上挤到窗户边,发给孙明华根烟后,孙明华也跟着他到窗户边。就在孙明华站的位置旁边,不到一尺的距离,就是那根下水道。会议室的内容,军统的窃听器,未必能完全听清,但是,站在窗口说话的声音,很快就能传到军统古星站。
“慕云,看到没有,全局的人都来了,但情报处和行动队的人,都没出现。”孙明华将窗户推开,外面的新鲜空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或许他们早就学习过了吧。”朱慕云漫不经心的说。
“你可真会开玩笑,没看出来么?今天有行动,而且还是大行动。”孙明华神秘的说。
“有行动?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分析是对付军统还是地下党?”朱慕云“诧异”的问。
“那就不知道了,但行动地点,应该在法租界。”孙明华说。
“法租界?孙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朱慕云谦虚的问。
“情报处的人,出去的时候,都换上了西装。什么场合要用到西装?”孙明华像是教导学生一样,诱导着说。
“我倒没有注意这一点。”朱慕云恍然大悟的说,他根本就没见到情报处的人,怎么他们穿了什么衣服呢。。
“你在经济处,只要看谁有没有钱就可以了。听说从九头山赎回来的人,都归你处理了?”孙明华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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