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江河上。
战船连营,封锁大江,一艘一艘的战船扬帆屹立,单单是斗舰,配备起码过百,大大小小的艨艟战船更是有两三百之多。
而且这些斗舰可不是汉中造出来的那些简化版的斗舰战船,乃是荆州造价极高的战船,全副武装,最少装备一架投石机,十个大型弩床,还有每一个垛口的长距离铁弓弩穿甲箭。
这些战船,在江河之上,如同一头满口利齿的巨兽。
在这些战船萦绕的中心,是一艘巨无霸。
这是楼船。
水战利器,河道之王。
这一艘楼船虽然只是三层楼船,比不上最精锐的五层大楼船,但是也足够恐怖,大船三层之高,每层都设有防护墙,用以防御敌方射来之弓箭、矢石,墙上开有箭眼,用以发射弓弩。
为防御敌方火攻,船上还蒙有皮革,以隔热。
甲板之前,船尾之上,各配置两艘投石机,左右垛口之上配置最强大的弩床,宛如刺猬,让人看一眼都感觉寒意丛生。
楼船之巅,一面战旗飞扬。
邓!
这是荆州大将邓龙的战旗。
甲板上,一个披甲壮汉站立,宛如虎熊之躯,浑身散发浓烈的戾气,一双虎眸如铜铃,凝视前方。
这是邓龙。
邓龙这个名字或许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太大的烙印,最大的记载莫过于成就的甘宁的威名。
历史记载邓龙乃是黄祖部将。
其实不然,邓龙的确是黄祖举荐的,但是他效忠的是刘表,算是刘表颇为器重的猛将,之前对抗江东军的时候,他率部归于黄祖统领。
江东军退去之后,他率部归襄阳,六月份他率军上樊城,防守南阳。
在如今的荆州而言,邓龙也算是一员大将,排名前十的战将,刘表麾下,稳稳能压住他的,唯文聘,蔡帽,张允,黄祖几人而已。
“再给他们一天?”听到副将回禀傅巽的话,邓龙微微眯眼:“一天时间我倒是等得起,但是这个陈崖不会耍某家吧!”
“他应该不敢!”
副将是邓胡,乃是一个文士青年,作为同族子弟,深的邓龙器重,为邓龙身边的文吏和军师,他想了想,说道:“以如今山都的兵力,只要陈崖不傻,都知道如何选择!”
“希望他能选择对!”
邓龙冷笑。
他善于水战,熟于船只作战,在江河之上方有胜算,攻城终究是他的软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进攻山都,虽然他对山都志在必得,但是他不想耗费自己的兵力。
“兄长倒是可以给他点压力!”
邓胡嘴角微微扬起,扬起一抹笑容,说道:“不如进十里!”
“也好!”
邓龙眸光一亮,道:“传令下去,前进十里,护城河扎营!”
“诺!”
各部校尉拱手领命而去。
“他要一天,我就给他一天,明天日落,他不该我答案,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哪怕我不想,可既然主公已经下了军令,不惜代价,我也要拿下山都,直上筑阳!”
邓龙看着前方,眼眸之中爆出凶芒。
……………………
景武司的眼线把山都县城盯的死死的,陈崖以一天时间的考虑归降荆州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们,南阳镇掌旗使黄义亲自去给了牧景复命。
“主公,荆州使者给了陈崖最后的通牒,一天时间考虑,不归降就进攻,陈崖已经召集了城中大大小小二十余家族,在商讨此事,估计他是扛不住了!”
夜色寂寥,战船的风帆被夜风吹的猎猎而响,牧景站在甲板上,静静的凝视前方,听着黄义的禀报。
“扛不住?”
牧景听到黄义说的话,感觉有些诧异,突然问:“秉兴,你的意思,在这之前,陈崖其实并没有归降,他还在抵抗荆州的游说?”
“确实如此!”
黄义点头,道:“我打探的消息,荆州使臣进县衙已经更有三四日的,游说数日,也不能让陈崖松口,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此人已经做好的归顺荆州的准备,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希望得到城中的大户豪族支持才归降!”
“文远,你如何看此人?”牧景沉思半响,问。
“此人在山都为官之声名如何?”张辽闻言,沉思了一下,眸光凝视了一眼黄义,问。
“百姓对此人颇为爱戴!”黄义如实说道。
“那他归顺荆州,并无不妥!”
张辽面无表情,站在客官的立场上阐述:“南阳内战,山都成为筹码,被袁军割据给我们,可袁军也不会就此松手,加上荆州窥视,三方争夺,若是当权者摇摆不定,必受兵祸之乱,再一个我们也给不了他们的信心,他们这时候不选择归降荆州,难不成要抱着死守山都的决心来为我们效忠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此人若是一个负责人的父母官,他就该为山都百姓着想,谁能给山都带来和平,他自然就偏向何人!”
“也对!”
牧景闻言,顿时心思廓然开朗起来了,之前是他想的太多了,或许对陈崖这个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但凡任何人站在陈崖的位置上,恐怕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么说,不管是为了山都,还是为了陈崖这个能为我们所用的人,我们不能给他这一次的选择了机会啊!”牧景眯眼:“所以,我们必须要比荆州军早一步进城!”
山都如果成为战场。
这个战场必须是让他们有地理优势的,攻防之间的方位一定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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