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中,充斥着一股暴烈的杀意。
这个正在以布巾抹刀的男子,正是白波黄巾的四大旅帅之一,也是四大旅帅之中武艺最高,战功最烈的韩暹。
韩暹四十出头,人如大山气势如虎,他一双虎眸凝聚深冷的光芒:“杨奉,你要战,某奉陪到底,宏丰,准备一下,召集兵马,准备偷袭白波谷,先下手为强!”
“韩帅,白波谷易守难攻,杨帅的兵力还在我们之上!”
中年文士斟酌了一下,劝来一句:“此事韩帅还需三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某家要被他活生生的憋死?”韩暹大怒,浑身的冷意能让厢房之中的温度再降三分。
“韩帅,关键还是粮食!”
中年文士是韩暹的谋士,岳乐,岳宏丰,寒门书生,一朝家破人亡,沦为黄巾,凭借一些才智,也算是混到了韩暹一人之下的地位。
“某家何尝不知道!”韩暹阴沉的道:“如今恐怕只有白波谷有粮食了!”
岳乐闻言,无奈的苦笑,韩暹说的没错,白波黄巾的粮食都在白波谷,如果想要粮食,两条路,要么臣服杨奉麾下,奉杨奉为渠帅,要么直接攻打白波谷,彻底翻脸。
“禀报韩帅,外面有几个人在求见!”
一个亲卫推开门,小步走进来。
“大晚上了,谁啊!”韩暹平复一下怒气,但是声音还是很冲:“不见!”
“他们为首的那个人说他们是为韩帅解决问题而来的,小的是在不敢怠慢!”
“解决问题?”
文士岳乐微微眯眼:“此人知道我们面临的麻烦?”
“哼,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说为某家解决问题!”
韩暹也是冷冷一笑:“某家倒要看看,何人有如此口气,请他们进来!”
“诺!”
亲卫把他们从外面请进来了。
一共是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青年,湛蓝锦袍,风度不凡,中间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小的青年,也是相貌堂堂,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普通儒袍,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男子,左右是两个大汉,仅仅着护卫着。
他们走进来之后,为首的青年对着韩暹,拱手行礼,颇有谦虚的道:“河东卫氏卫觊,拜见韩帅!”
“河东卫氏的人?”
韩暹闻言,眸光微微变得凝重起来了。
在河东这一亩三分地上讨生活,始终逃不开卫氏,对于河东卫氏,他自然不会陌生,只是这些世家豪门,向来不愿意和黄巾打交道,而且基本上都是黄巾死敌。
“卫觊,卫伯觎,河东卫家的家主!”
文士岳乐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青年,有些惊异的叫了出来了。
“什么?”
韩暹面容顿时大变,他盯着青年:“你是卫家家主?”
河东卫家,百年世家,其影响力覆盖关中,家主乃是一家之主,地位与昔日白波黄巾渠帅郭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在下!”卫觊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
韩暹阴沉的道:“不怕某家杀了你吗?”
黄巾军与世家之间,本身就是矛盾的对冲,世家天生就是的黄巾军的敌人,黄巾起义,推翻的并非朝廷,其实是世家对普通百姓的苛政。
“韩帅不会杀我,因为我给韩帅带来了一份礼物!”卫觊很自信,一方面他有信心能拿捏韩暹的弱点,另外一方面,他可是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万夫莫敌的勇将。
“礼物?“
韩暹眼眸之中有一抹玩味的光芒:“某家倒是想要看看什么样的礼物能让某家不杀你!”
“礼物就在城南长乐坊卫宅,韩帅不妨先派人去看看,要是觉得不满意,再杀我也不晚啊!”
“那我就看看!”
韩暹摆摆手,对着岳乐说道:“宏丰,你亲自带人去看看,若是不满意,某家这就把这个河东卫家的家主给剁碎了,以震慑河东士族!”
“诺!”
岳乐拱手领命,出去点了数百兵马,向着城南而去。
长乐坊里距离不过几条街,半个时辰,岳乐就回来了,他看着卫觊的神情有些复杂,走到韩暹身边,在韩暹耳边低声的道:“足足一千石粮食,可解我们目前之忧!”
韩暹闻言,怦然而起,目光凝视卫觊:“卫家主,这一份礼物送的好啊!”
“韩帅,并非我说你,你这礼仪可不行,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还站着,别说宴席,连水都没一杯,实在是有点让人心寒啊!”卫觊耸耸肩,道。
“哈哈哈!”
韩暹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凶神恶煞,现在立刻如同供奉财神爷一般:“卫家主说的对,某粗人一个,实在是怠慢了,宏丰,斟酒,请诸位入席!”
“诺!”
岳乐终究是一个读书人,这方面礼仪倒是做的不错。
众人入席,酒过三占,才谈起了正事。
“卫家主如此慷慨解囊,不知道有何之条件?”韩暹眯着眼,看着卫觊,沉声的道。
和世家门阀打交道,这是第一次,哪怕昔日郭帅还在,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即使他们想,那些世家门阀都不会搭理他们,如今送上门来,韩暹自然感觉有些压力。
“卫某前来,只是想要当一回说客!”卫觊微笑的道。
“说客?”
韩暹的面容不太好看了:“谁的说客?”
“朝廷!”卫觊道。
“原来是招降的!”韩暹冷笑:“那恐怕让卫家主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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