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的战役部署是以江陵的第七军为主力沿大路北上攻荆门、宜城后,紧逼襄阳。驻鄂州的第六军则兵出汉阳,沿漳水北上,攻汉川、应城、安州、随州,与第七军合攻襄樊,夺取南阳,然后在伏牛山、桐柏山一线利用山地形成的天然屏障建立防线,控制淮西。
两部加上配合作战的地方军共动员兵力十万余,由江钲统一指挥作战。淮西方面的作战重在襄樊。而占据襄樊的意义自不必多言,襄阳和樊城南北夹汉水互为依存,“跨连荆豫,控扼南北”,号称九省通衢、襄樊地区更是从江汉进入中原的通道,不论是沿着汉江直接顺流而下,还是走随州,都要经过此。
且襄樊地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曾是宋朝抵抗蒙古军队的边隆重镇,也一直是威胁新生的赵昺政权。但自襄阳北上,循淅川等汉水支流上行,越伏牛山,即可进入伊洛河谷,而后,或东取洛阳,或西攻关中,都可扬长避短而有所作为。
但是此前一直无力攻取,赵昺不得不在鄂州布置重兵,两年间通过一系列的小的战役,夺取了汉阳、夷陵,并组建鄂州内河水军来加以防范蒙元入侵。现下若是此战功成,不但江南的防御态势将从根本上得以扭转,也为进一步经略川蜀打下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则北上可威胁河南,打开逐鹿中原的通道。
驻芜湖的第二军计划沿大路先攻庐州,再占寿州。寿州有控扼淮颖,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枢,东南之屏障之称。由于其所处的淮河南岸的地理位置,一来河网密布,其交通作用在唐后期日渐突出;二来寿州作为战略形胜之地,位于中原地区和江南地区之间的过渡地带,在战时可起到屏蔽淮南的军事作用,也成为必攻之地。
扬州之战结束后,赵昺的下一个目标,一是淮安的山阳,二是盱眙。面临的是两下分兵,他计划一路沿运河乘舟北上直抵山阳,另一路则是从陆路兵进盱眙。当下两军交战的主战场在于江东,所以要迅速攻占两地,阻敌援军就此南下。
如今扬州城下集中了大量的辎重船,乘船北上日夜兼行,不出五日便可直达山阳。可另一部却要徒步行军前往盱眙,最快也要十日可达,可这就有可能被敌援军先一步抵达,那么就会在战线上留下一个口子,所以他开始想着如何才能加快行军速度,在敌援到来之前,抢占该处。而他的主意就打在了缴获的大批战马上……
在现代人眼中骑兵,是“男人的浪漫”,无数军迷都曾有过同样的梦——在两军阵前率领一支骑兵左冲右杀,横冲直撞,立下不世功勋,赵昺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骑兵称雄战场凭借的并非是正面冲锋这种类似匹夫之勇的行为,而是其强大的机动性所带来的对战场的主导权。
冷兵器时代,骑兵这一兵种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战场主宰,正如恩格斯所说的那样:“任何军队如果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就不能指望作战胜利。”赵昺是深以为是,他体会到当战争达到一定规模之后,指挥的重要性便愈加凸显出来,两军对垒时,指挥更优秀的一方往往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因为指挥活动的流程是“侦查——通信——决策——通信”,所以如果想要进行成功的指挥,便需要实时了解战场情况和及时将命令下达,换言之就是拥有足够的战场信息的获取和传递能力。骑兵强势的一方不仅在这方面拥有优势,并且可以摧毁对方的信息获取与传递能力。
在冷兵器时代,战场信息的获取与传递主要都是依靠轻骑兵来完成的。由轻骑兵进行侦查活动,将侦查到的情况回报主帅,主帅根据侦查到的情况得出下一步应当采取何种行动的判断,再派遣轻骑兵传达命令给分散在各地的军队,各支军队再根据命令进行相关的行动。
在这一过程中,轻骑兵能否侦察到足够多的情报并将其送达主帅和将主帅命令及时送达各军,成为了己方能否占据主动的重要因素。一般来说,轻骑兵较多一方的军队可以获知更多的情报。蒙古在作战过程中,他们就利用其数量众多的轻骑兵进行频繁的侦查,令敌方军队的一举一动都在蒙古军的掌控中,结果就是蒙古军队总能了解到敌方的弱点与软肋,从而向敌军发起致命的攻击。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传递信息时,敌我往往都要穿越大片的弱控制地区,这些地区因为缺乏双方的军事存在,也会成为双方交战的战场。在这一战场中,双方争夺的是战场信息的主导权。哪一方能在混战中获得上风,哪一方侦查到的情况和传递的军令便能及时送到。反之,则不仅因为侦查情报反馈不畅而成为了聋子瞎子,还可能会因为命令传达不畅而使大军陷入瘫痪。而轻骑兵所具有的优势,是步兵们望尘莫及的。
如此一来,骑兵的机动性不仅可以助其争夺战场信息的主导权,也能助其夺取战场交通的主导权。他们可以破坏敌军物资运输的通道和毁坏重要的桥梁道路,从而获取战场交通的主导权。因为从古至今,能令一支军队维持作战状态所需要的物资从来都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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