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听了刘洙的分析还是满腹狐疑,觉的有些地方说不清楚,若是海盗被官兵发现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跑,而不是反抗,甚至与官军开战,除非他们是不想在这世界上混了。另外就是金汁炮这东西一直是元军的秘密武器,怎么会轻易落到海盗手中。
如此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那些商船根本不是商船,即便是海盗也是敌军假冒的。他们到琼州海岸很可能是前来侦察琼州海防的,遭遇后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抵抗,尤其是在宋军要登船检查的情况下;另一个可能就是赵昺最不愿意看到的——偷渡。
“刘都统,哨船回报可发现当前与往日有何不同吗?”赵昺尽管心存疑虑,但还是怀着侥幸问道。
“陛下,据哨船回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洙摇摇头,可想了想又道,“哦,他们说今年雨季刚过商船却多了起来,巡视时常会遇到商船经过海峡,即便是夜间也会遇到。”
“他们是成群结队,还是单船过境?”赵昺急问道。
“陛下,若是经过的船只超过五艘,按例水军便会进行堵截进行检查,如果靠近海岸还会进行驱离,以防敌军或是海寇袭扰沿海村镇。所以过境船只最多也就是三、两艘。”刘洙回答道。
“你马上将十月底至今的哨船行船日志都拿来,立刻统计有多少商船过境!”赵昺听了皱皱眉说道。他在水军成立之初便要求每船出海都必须做好记录,其中包括行止的时间、航线、天气、任务及搭载船员的数量、武器和食品储备及消耗等内容,当然航行中发现的情况也要记录在案的。
赵昺要求如此做一个是便于对船只的出勤率进行统计,如发生情况也便于查找原因,同时也是对海况调查和船只进行维护的依据。而哨船的统计要更为详细,要对途中所见都要有详细的记录,以便于对过往船只是何时进入海峡,何时驶出都能进行监控,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大数据研究了。
“陛下,因为这涉及两部水军,一时怕不能收集齐全!”刘洙对小皇帝突然要这些东西有些纳闷,但还是令人去做,并解释道。
“朕知道,有多少先统计多少。传书给昌化水营做好后立刻送来,另外白日、夜间、每日的过船量都要分别计算清楚!”赵昺点点头又叮嘱道。
“是,属下立刻着人办理!”刘洙立刻叫过海口水营统领董义成令他召集人手马上去做,同时传信昌化水军办理完毕后及时送来。
“刘都统,朕仍觉的不踏实,你立刻令澄迈水军派出一支编有重型战船的船队向雷州方向机动,同时着令摧锋军在附近巡航,待搜索船队发现敌情立刻增援!”赵昺左思右想仍觉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应该是敌军有组织的‘偷渡’行为,在暗中集结兵力,因而又下令道。
“陛下是过于忧虑了吧,现在各水营已经派出中型战船五十余艘,加上巡视的哨船有近百只战船在海上,对付那三艘商船没有问题的!”刘洙笑笑道。
“刘都统,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觉得此时大批商船往来于海峡有些蹊跷吗?”赵昺扭脸问道。
“哦……属下倒是没有想过!”琼州海峡是重要的贸易航道,有商船往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刘洙对此一问毫无准备,只能老实地答道。
“你们想现在雨季刚过,又非信风到来的时节,商船应当在广州、泉州、明州和杭州诸商港进行贸易,待明年春信风一起才会大批离港经过海峡前往西洋进行贸易。而现在商船日夜不停的经过海峡不是很奇怪吗?”赵昺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陛下是担心敌军战船伪装成商船在暗中集结兵力,准备攻琼!”刘洙这下明白了,吃惊地道。
“未查清之前一切都是猜测,朕也不敢断定。但是我们派出的战船都是千石以下的战船,而哨船更是只有五百石,若是敌军发现被围捕必然会派出大批战船支援,我们弄不好要吃亏的!”赵昺轻敲长几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属下立刻令刘文俊亲领战船出海,接应各船!”刘洙听罢冷汗直流,因为是搜捕袭击自己的商船,派出的船只都是船速快的中小型战船,由于吨位所限火力配置自然要弱,且又采用疏散队形,若与敌接应船队遭遇己方定然会吃大亏的。他立刻命人飞鸽传书,着令两军迅速集结出航,已做后应,并授予刘文俊机宜之权,酌情处理突发情况……
一切安排妥当,两艘向东搜索的哨船返航报告称没有发现敌踪。而哨船上都带有信鸽,若有紧急情况便会放飞,但其它战船也无音讯,因此也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判断,赵昺决定趁着空闲先去看看受伤的官兵。因为海口浦不仅驻扎着二万多水军,还是后军的驻地,因而设有医药院,专门负责驻军及附近军事单位人员的就医。
在这里条件最好的不是都统府,而是医药院,因此并不难寻。赵昺不喜欢前呼后拥,只由海口水军副将吴士瑛陪着,领着几个侍卫前往。海口医药院的院监闻知陛下到来也不敢怠慢,立刻出来相迎,此人也不是生人,就是当年郝云通疫船上领着的三个‘实习生’之一江宏。当年虽然受了点罪,现在也是时来运转,三年时间就熬成了六品官,若是按部就班起码也得十多年才能到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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