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苛责贾瑚的事, 贾赦都看在眼里, 看着儿子一点点消瘦, 他心里怪不落忍的, 私下就问张氏,何必呢?!
不就是年轻人的点荒唐事, 何必如此?
贾赦是男子, 年轻时什么荒唐事都做过, 对贾瑚跟徒宥昊之间的事却是比张氏想得开——事实上, 六年前的时候, 他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忒没出息,找谁不好,偏挑了这么个皇子皇孙,注定了是要被人压在下面了!
对于张氏的激烈反应,他更是不解,晚上就不满地数落张氏:“年轻人做事荒唐也是有的,等他们大了, 自然就收敛了,你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瑚儿现在膝下又有了两个儿子,万事不愁的, 你瞧瞧你最近闹得, 我今儿看见瑚儿, 眼下都亲黑了, 憔悴的不像样子。你说说你,都闹什么呢?!”
张氏气急:“这合着还是我错了?!”
贾赦白眼她:“你说呢?”就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多操心的事!
张氏气得直笑,死死盯住了贾赦:“你还真想得开啊,你儿子跟人纠纠缠缠了六七年,你还觉得,这只是小事?!”
贾赦不耐烦了:“你这意有所指的,是想说什么?你难道还说,瑚儿跟四皇子玩真的了?怎么可能?!”他笑着摇头,笑张氏的异想天开。
张氏可没心情跟他笑,冷冷盯着他。贾赦叫她看得就一点点收敛了笑容,好半天了,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
张氏白眼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瑚儿六年前突然说要去京城,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四皇子这些年,对咱们家多有照拂,瑚儿一回来,两人就黏在了一起……你是傻的啊?怎么就一点不会往这边想呢?”
贾赦有些站不住了,踉踉跄跄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揉着脑袋回不过神:“这、这怎么可能呢?瑚儿不可能这么糊涂的啊!”那可是男子,男子之间,如何能认真呢?
张氏调着眼泪:“瑚儿惯来懂事,自小就知道上进,为我们分忧,一路来,都没叫我们担心过……他便是真喜欢上了谁,我也认了,可那,那是皇子啊……本就是不该有的情,还挑了这么个人……皇家哪能容得这种事?”
贾赦听着就闭起了眼睛。
张氏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跟我们说起这件事,摆明是察觉到这一点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拿着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我们瑚儿,那么好的前程,难道就要毁在这上面了吗?你说他、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张氏是恨铁不成钢啊。就贾瑚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才貌,找谁不好?偏偏要挑上一个最不该挑的人?
贾赦睁开眼:“你说瑚儿跟四殿下,那、那真是认真的吗?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贾赦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得再问道。可张氏却不理他了,只捏着帕子抹眼泪,贾赦心底就好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扯扯衣襟,不耐烦地喝道,“好了,你就别哭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感情这种事,自己不承认,谁能说什么?四皇子瑚儿明面上做得挺好的,我都不信这是真的,外面人也只会认为是年轻人荒唐,谁能拿来做文章,你啊,少操那么多心!”
张氏扭过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赶紧收了泪,着急道,“你的意思是,外面人,不会发现这事?不会说我们瑚儿媚上、不检点?”后面几个字,张氏说的颇是艰难,她真不想让这种词沾上自己儿子半点边,可她却清楚,要是旁人真的知道贾瑚跟徒宥昊相爱了,君臣有别,贾瑚受的责难肯定会比徒宥昊更多,保不齐还有人说贾瑚为了权势,故意搭上徒宥昊——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氏心里,就跟被刀割一样的疼。
贾赦叹口气:“且不说你的这些猜测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你也想太多了。”因个张氏解释道,“你也知道,这种契兄弟的事,如今并不罕见……”张氏冷哼一声,显然很有些鄙夷,贾赦摸摸鼻子,不好多说,毕竟他年轻的时候……
言归正传:“贤王殿下和瑚儿平日很注意,一直以来,贤王殿下自参与政事起,便勤勤恳恳,战战兢兢,虽说不好相处些,做事也较真,可他的勤奋用功,在朝里是很受赞赏的,多少人都在夸呢,都说别看四皇子老板着张脸,可这贤王的封号,却真真是当之无愧。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接着又说自家儿子,“瑚儿呢,他的本事也是旁人都看在眼里的,当初考中探花,进翰林院,后面进到军中,在外立功,就说他上次带兵奇袭敌军后方,这般的谋略胆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有个好儿子呢。他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来了,这点,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贾赦劝着张氏:“最重要的是,四皇子和瑚儿平日在朝政之事上,从来没有徇私枉法的事发生,公事公办,两人私交好很多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不隐私废公,彼此保持个度,旁人纵然怀疑点什么,能说什么?”说的俗一点,就是真的捉奸在床,两个男人,旁人顶多说声荒唐,只消没有听到徒宥昊对贾瑚说爱这个字,没有看到徒宥昊徇私偏袒贾瑚,为之疯狂,这些个荒唐,早晚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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