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从顾家得知儿子竟然跟四皇子有那种关系, 回来的路上便觉得头重脚轻, 浑身轻飘飘的, 晕乎乎的难受, 躺在床上还在想着,亏得以往四皇子来家里, 她还那般热情真心招待, 当他是儿子难得的好友, 对他百般夸赞, 没想到, 这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竟然垂涎她儿子……
当然,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氏心里也是气闷的厉害。自己是生了个好儿子,好样貌好才学,又孝顺有知礼,本是大好的事,谁知道,儿子太优秀了也不好,倒跟多了个女儿似的, 还要担心他。张氏好不扼腕,哪怕那个人不是四殿下,普通随便一个谁, 她也不用那么操心了啊。
跟贾赦想的一样, 张氏想着, 跟徒宥昊在一块儿, 贾瑚少不得是吃亏的,可要跟旁个,就贾瑚文武双全的,只要吃不了亏,儿子也大了,便是稍稍出格些,也算不得什么。
所以现在有女儿的人家都千叮万嘱,儿子就无所谓些,其中区别,就在于一般来说,男女之事,女人都要吃亏些,男人自然是占便宜的多了。
张氏见惯了交好的夫人太太为了女儿的婚事操心烦忧,本来还庆幸自己没生女儿,一辈子也不用担心女儿出嫁遭人欺负,谁知道谁知道,临了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倒叫她体会了一番那样生怕自己孩子吃亏的烦恼!
不孝的东西,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吗?
张氏哎呦叫着躺在床上,头上涨得生疼。
贾赦匆匆过来看她,见她这么面青唇白的,担心地问:“你不是去顾家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可去叫了大夫?”
张氏让伺候的下人都出去,拉着贾赦便哭道:“我都说不出口。老爷,你知不知道,我们瑚儿,竟然跟四殿下有私……”
贾赦还当是什么大事叫张氏这般愁眉苦脸,一听她这哭诉,便觉她小题大做,不过点小事,值当她连身体都不要了?当即不以为然道:“你说这事啊?我知道啊!”
张氏还要出口的抱怨和痛苦被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老半天了,张氏才瞠目结舌,气得笑了:“老爷,你说、你知道?”
贾赦还没看出来张氏已然是怒火中烧,还语重心长道:“我是知道啊。夫人,不过是小事,你啊,别忘心里去。瑚儿已然是难得懂事的孩子了,你看这京里,多少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咱们瑚儿不就是跟四殿下凑热闹玩玩,有什么了不得的?瞧你现在,还把自己忧心成这样,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了,回头瑚儿见了,还不得愧疚难安?”说着就拍拍张氏的手,“你一会儿好好睡一觉,可要放宽心思。”
张氏再听不下去,手一扬,就把贾赦拍着她手背的手拨开了去,怒目看了贾赦,冷笑道:“你这么说,是嫌我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
贾赦这才看出张氏的脾气不大对,竟是怒上云霄了,脑子里还没回过神她到底气得什么,只是赶忙安抚她:“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不也是关心你?!”贾赦想了又想,实在没闹明白,自己到底哪一句说错了。不过看张氏气成这样,贾赦本着息事宁人的心,也就放下身段说了两句软话。
可张氏根本不领他的情,听着他那些话,反而越发着恼起来:“关心我?你这是关心我?你是嫌我啰嗦,嫌我事多了才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儿子跟四皇子在一块儿,这是小事吗?我能不着急上火吗?你还嫌我不够放宽心思?我哪比的你那般心宽,儿子吃亏了都不管!”
贾赦听着有些不痛快,板着脸道:“我说什么了,我不就说了那么两句,值当你这样跟我闹?”
张氏越发来了气,拍着床板道:“你还说我?要是你多关心儿子一点,多为儿子好一点,我能跟你这样闹?”气急了,头也不晕了,坐起来冲着贾赦直嚷嚷道,“贾恩侯,你还是不是当爹的?你儿子跟人……你儿子吃了亏,你就一点也不着急?还在这里跟我说没事?我算是看透你了,平日什么关心爱护都是假的,倒真格了,你就撒手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连句话都没跟我说,你知不知道,这事都传到亲家耳朵里了,要为了这事,亲事黄了怎么办?!”
贾赦原本还着恼,板着脸打算给张氏点脸子瞧,心想着,女人可是不能惯着,瞧瞧现在,都敢对着他吼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等听到后面张氏越说越激动,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这才反应过来,张氏这是真伤心了,一时也顾不得先头的那点子想法,手足无措地劝道:“诶诶,你哭什么啊,女人~我们儿子那么优秀的孩子,顾家再没眼光也该知道,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挑,再说瑚儿跟四皇子的事,就是……”贾赦本有心说是男人年轻找的乐子刺激,玩玩的事不算什么,可对上张氏还带着泪光恶狠狠的眼神,赶忙又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小心翼翼道,“儿子跟四皇子的事,确实做得糊涂,是他不对,这没错。可不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回头我就狠狠罚他,好叫他知道什么事对错。谅他以后也不敢再跟四皇子来往了。”心想着,他都这样说了,张氏总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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