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徒宥昂, 徒宥昊韩昹贾瑚几个自去酒楼喝茶, 临走之前, 贾瑚笑问唐宾可要一起去, 一边给徒宥昊介绍:“你怕还不认识他吧?我一直想找机会给让你认识,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要不, 今儿一起去喝茶?”
徒宥昊冷冰冰的眼神直盯着唐宾, 嘴上却很客气:“唐大人的名声我也听过, 今届状元公, 年少风流,才华横溢,京中谁人不知?幸会。”
唐宾忙行礼道不敢:“当不得真四殿下夸赞,不过是外人夸大,微臣只是个普通人罢了,真要说到文采风流,子方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翩翩君子。”
唐宾不是蠢人,能考到状元公,他绝不仅仅只是文章做得好, 虽然不知道徒宥昊为什么对他似乎充满了敌意,可是他肯定,徒宥昊一定是不喜欢他的, 既然这样, 他也不会没眼见地去打扰贾瑚徒宥昊三个好友间的聚会, 随便扯了个理由, 说道:“能有机会与殿下共聚喝茶,乃是微臣荣幸,不过今日这里……”
见他面有难色,贾瑚当即笑道:“你既有事,那就下次吧。”看了徒宥昊,徒宥昊倒是心情好了些,嘴角弧度勾起,注意到贾瑚的视线,很给面子地微笑道:“唐大人有事便不打扰,你既是子方朋友,也就是我朋友,下回有空,一起出来喝杯茶。”
唐宾连道“一定一定”,贾瑚托了他帮忙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和徒宥昊韩昹一起走了。唐宾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翰林院里的平日跟他处的还算可以的王翰林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好不歆羡道:“京里人人都道贾瑚韩昹四皇子乃是至交好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四皇子竟为贾子方出头,连恪王世子都不留情面。子方好福气。”
唐宾可没忘记方才徒宥昂来找他麻烦时,这位只是在旁看着热闹,半句话不敢吭声,虽说自己也理解,明哲保身,王翰林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可心底到底有根刺,淡淡说道:“子方以诚待人,四殿下知道他的为人,自然是也以诚相待,没什么奇怪的。”转身便走了。
王翰林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见着人来人往,很快又收拾好了情绪,挤出抹笑来,走开了……
不提徒宥昊韩昹贾瑚三个在一起怎样叙旧说笑,这边贾赦贾政,却也一起在酒楼里喝酒。
论说这兄弟两不和睦,京里但凡眼明心亮的都知道,可到底没拿到明面上说不是,刚巧今儿贾赦听说琉璃街出了批好货,兴冲冲过去看,结果也不外如是,没看上败兴而归,就想上酒楼喝杯酒,还没上二楼呢,门口一阵喧哗,就听得有人在叫:“这不是贾大老爷吗?”贾赦还寻思着谁会叫他大老爷,回头一看,指着他说话的男子身边站着的,不是“贾二老爷”贾政,还能是谁?
贾赦暗叫倒霉,今儿出门怕是没看黄历,这才前头没淘到心爱物件,后头又遇见这么个丧气人儿。
贾政心里也不痛快,他高高兴兴跟清客出来喝酒论书文,结果倒好,碰上了不想碰见的,一天的好兴致,全败光了。
但不管怎么不高兴,面子上总要过去,这还在外头,人来人往的酒楼呢。
贾政便率先给贾赦打了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大哥,我正要和朋友一起聚会,大哥若无事,便一起吧?”
要是平日贾赦推说有事就完了,谁知今儿的小二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认不得他们两人还是怎么的,却是个不开眼的,听说两人是兄弟,当即笑道:“这位爷是一个人来的,没有约朋友。”
闻言贾政的一个清客眼睛就亮了,笑道:“这不正好?喝酒聊天,人多才热闹嘛。”
贾赦贾政都是满心不甘愿,可到底是坐到了一桌上。几人叫了个包厢,点了酒菜,就聊起来。贾政带来的清客有两个,一个姓王是工部的书吏,一个姓周是寒门举子,那王书吏便是开头叫了贾赦的那个,自落座,便一直缠着贾赦说话,一杯杯敬酒:“早听说了大老爷是二爷的兄长,于金石一道上的造诣是炉火纯青,满京城无人不知,琉璃街上好些东西,非得您出马掌眼不可。不怕您笑话,小人我位卑家贫,不会这些,但也知道,这些个书画古董,那才是一代代留下来的好东西,大老爷精通此道,造诣非凡,当真了不起。”
贾赦生来富贵,这种巴结势力小人见得多了,听得他颠三倒四的阿谀奉承,厌烦得紧,心底嘲笑,贾政当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如今竟和这般人物一起出门喝酒,还称兄道弟的,忒不丢人!正想要呵斥那王书吏,眼角突然瞥到贾政脸色铁青,看着王书吏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和愤恨,心情猛然就好了起来,自己这不过是听着嫌烦,只怕老二这心里,已经是恨得想杀人了吧!这一想,贾赦一下就欢快起来,从脚底到头顶,身上无一处不舒坦,还对着那王书吏和善笑道:“王大人客气了,我这也就是没事瞎玩玩,朋友们给面子,才给我几分脸面。倒是王大人,你在工部当差?”
说起自己的差事,王书吏便是满腹苦水:“大老爷快别臊我了,我就一个小小书吏,哪当得您大人两个字,不过就是平日给众位大人打打下手的活儿,您这般的,才是‘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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