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何况这个出来坏事的人还是自己的长子,宇文化登时勃然大怒,厉声大骂道:“混账,你是我宇文家的儿郎,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宇文承都长叹一声,“父亲,忠孝自古难两全,陛下对孩儿恩重如山,孩儿绝不能背叛他!”
“承都,你这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宇文化及气急败坏地骂道:“只要我们成就了大事,将来等到你祖父和我仙逝之后,这天下就是你的,这可比你整天挂着天下第一猛将的招牌却当个护殿将军要强上万倍!”
“父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宇文承都惨笑一声,“孩儿到底有多大本事孩儿自己清楚,您有多少本事孩儿也知道,听孩儿一句劝,我们父子俩都不是当皇帝的料,还是早早回头啊!”
“孽子!”宇文化及彻底被激怒了,冷冷地对着宇文承都说道:“好,既然你一定要跟着杨广走,那我们父子从今往后恩断义绝,我宇文家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父亲!”宇文承都虎目含泪,强忍悲痛说道:“孩儿多谢父亲成全!”
“哼,你自己好自为之!”
宇文承都有多少本事作为父亲的宇文化及自然心知肚明,当即冷哼一声,调转马头领着一众部曲飞也似的离去。
“孩儿拜别父亲!”
望着宇文化及已经走远,宇文承都翻身下马,朝着远去的宇文化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旋即翻身上马,对着苏威说道:“苏大人,承都护送您去襄阳!”
苏威刚刚在马上听得分明,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拜托宇文将军了!”
江都城,许国公府。
宇文述已经年过六旬,被疾病缠身的他原本应该多多休息才是,但是今日的他心事重重,天不亮便起床下地,目送着长子离去后便一直在正堂苦苦等待他的归来。
“化及这些年沉稳了不少,再加上一个史怀义,拦住那道圣旨应该不成问题!”宇文述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老爷,老爷,大公子回来了!”管家急匆匆地进来禀报道。
宇文述闻言一怔,不满地瞥了管家一眼,不悦地说道:“那赶紧让他进来啊,大公子你还拦!”
管家颇为为难地说道:“老爷,不是小人拦大公子,而是大公子自己不肯进来!”
“什么?”宇文述闻言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沉声问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进来?”
“不知道!”管家摇了摇头,“大公子一到门口便跪了下来,说什么他是宇文家的大罪人,已经没脸在进来了!”
宇文述听了管家这么说,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腾地站起身来便朝着外面走去,刚出府门就看到长子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地上,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早上陪他一起出门的宇文家部曲。
“你又失手了!”宇文述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你让我如何放心把整个宇文家交给你?”
宇文化及低头说道:“孩儿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宇文述无奈地叹了口气,“起来吧,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跟我搞这么一套负荆请罪有用吗,难不成我真能杀了你!”
“父亲,孩儿不敢起!”宇文化及摇了摇头说道,“孩儿跪在这里请罪不仅是因为做那件事失手,孩儿还有管教不严之罪!”
“管教不严,你怎么管教不严?”宇文述好奇地问道。
宇文化及低声说道:“父亲,那件事本来孩儿已经快要得手了,谁知道半道突然杀出个承都来,这才使孩儿功亏一篑!”
“你是说承都!”宇文述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宇文化及压低了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承都他什么都知道了,昨晚我和你的对话全部都给他听到了!”
“你说什么?”宇文述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轻声说道:“那此事他有没有告诉那个人?”
宇文化及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应该是没有,只不过...”宇文化及说着又停顿了下来,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宇文述。
“只不过什么,赶紧说!”宇文述因为焦急咳嗽地更加厉害了。
宇文化及低声说道:“承都说忠孝难两全,他不能背叛那个人,从今以后与我们宇文家再无瓜葛!”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宇文述?为何啊?”宇文述瞪大了眼珠子,抬起头来对着湛蓝的天空撕心裂肺地吼叫道。
过了许久,宇文述突然停止了咆哮,如同泥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父亲,你怎么了?”跪在一旁的宇文化及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慌忙起身拉扯了宇文述几下,急切地询问道。
“噗!”
宇文述被宇文化及摇了两下,登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仰天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父亲!”
宇文化及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扶起倒地不起的宇文述,对着府门外的管家大声喊道:“快,快把父亲扶进府,再去请郎中,把全城最好的郎中都给我请来!”
“是!”
管家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和宇文化及急匆匆地将宇文述抬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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