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带着自己的家丁们继续追赶,他的家丁们的马脖子下面也都挂上了两三个人头。不过和刘良佐的家丁还是没法比。而且,黄得功如今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战马累了。
黄得功胯下的战马是从模范军那边借过来的安达卢西亚马,这种马的智力、承载能力以及短跑速度都不错,但是耐力却远远不如蒙古马。跑了半日,其中还包括几次冲击之后,这匹马累了。这匹枣红色的骏马全身是汗,大声的喘息着,从鼻子里不断地喷出白色的泡沫。黄得功一直非常的爱惜这匹马,按他妻子的说法,他对这马,比对自家儿子都好。如今见这马累着了,自然舍不得继续骑着它跑,便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走了一段,等这马的喘息渐渐地平稳了一些,才停下来,又拿出口袋来,给那马吃点豆子。
黄得功知道,这马很要休息一阵子。此时也已经到了中午,黄得功就让家丁们也一起休息一下,顺便先吃个饭。士兵们都下了马,拿出干粮,就着水壶中的水吃了起来,刚吃了一会儿,便听得前边隐隐的传来了一阵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是黄得功和手下的家丁们都吃了一惊,忍不住都站起身来。因为这声音他们听得多了,很是熟悉,这声音乃是军队交战时候的喊杀声,其中还隐隐的夹杂着号炮的声音。刘良佐在他们前面,他一直在追杀那些溃兵,那些溃逃的贼军,都是些裹挟来的。便是流寇,也没太把他们当人看,在他们自然不会没事点号炮玩儿,而追杀零散的溃军,也犯不着用号炮指挥。
“快,快去个人到高处看看!”黄得功喊道。
一个家丁赶忙上了马,跑向旁边的一处高一点的地方。他上去只望了一眼,便拨马跑了回来,一直冲到黄得功的面前道:“大帅大事不好!”
黄得功见这个家丁的脸都白了,便道:“慌什么,出了什么事,赶紧说!”
“大帅,贼兵打来了,都是骑兵,怕是有好几千,都追着刘帅他们朝这边来了。”那个家丁说。
黄得功看了看周围的家丁,见所有的家丁都变了脸色,便叹了口气。他知道,虽然他比起刘良佐小心不少,一直没有让手下分散,但是经过这半天的追杀,他这边可谓人困马乏。而对手显然是养足了精神的生力军。而且在追击中,他的军队还有刘良佐的军队,都大部分都在追击中也跑散了,如今他能指挥的也就是手下这一千不到的疲敝之军。如果真的打算用这样的军队去迎击对手,那肯定是找死。而且就眼前的情况看,士兵们也没有战心。
黄得功跳上马,也跑上去看了一眼,便立刻做出了决定。“上马,撤退!”
黄得功知道敌军也都是骑兵,是生力军,马力也比这边的好,虽然如今距离他们还有点远,但黄得功估计,人家多半还是追的上的。让人家追击,一路追着砍,最后跑回去了,也肯定是损失惨重,不过无论如何总比死光来得好。
黄得功跑了一阵,他的马渐渐地又支撑不住了。渐渐地开始落后,而后面的喊杀声也越来越响了。黄得功的家丁严勇骑着马靠了过来道:“大帅,你这马不行了,不如和麾下换一匹马骑吧!”
黄得功回头看了一眼追兵,见追兵已经渐渐地靠近了。知道这不是谦让的时候,便跳下马来,与严勇换了马。两人上了马,又跑了一段,严勇的马跟不住了,便落后了。严勇大喊道:“大帅,某有妻儿,又有一弟,望大帅多加照应。”
黄得功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回头喊道:“汝妻子,我养之!”
李定国带着骑兵,在刚刚的一次突击中,将刘良佐的家丁们砍了个稀里哗啦。除了几个反应快,跑进了树林子的之外,其他的,几乎全被砍了个精光。李定国知道,这次反击的成败就在于速度,所以也顾不上派人进林子追赶,便带着骑兵席卷而来。刚越过一段土坡,远远地就看到一股骑兵正在奔逃。李定国远远一望,便认出了黄得功的那匹骏马。前些日子,黄得功每日里亲自带兵出击,便骑着这匹骏马,往来冲杀。这马不但高大,而且奔驰如飞,当时便让喜欢骏马的张献忠羡慕不已。甚至和其他人说:“可惜这样一匹骏马,居然让黄得功这样的蠢货骑着。”又下令道:“活捉黄得功,赏白银五钱;活捉了黄得功的马,赏黄金一百两!”(张献忠有时候喜欢故意用极低的赏金,来羞辱朝廷的而官员。)只是如今看来,这马的耐力好像不怎么好。
“追上去!活捉黄得功!”李定国一边催马追赶,一边喊道。
他身边的将士顿时也跟着高喊起来:“活捉黄得功!”只是不知怎么的,等到更多的人一起喊起来的时候,这喊声却变成了:“活捉黄得功的马!”
李定国听了,只是一笑,却也不纠正,只是控制好马速,继续追赶。
眼见着前面黄得功和人换了马,然后那马便渐渐地落后了。李定国此时已经追了上来,严勇回过头来,知道跑不掉了,便搭上箭,举起手中的骑弓,瞄向李定国。李定国瞪大眼睛盯着那个家丁,做好了躲闪的准备。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七八步远了,严勇的弓也渐渐的拉满了。就在这时,李定国突然大喝一声,恰似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同时将身子猛地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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