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康兄弟,我爹就在后面,马上就到。”脱脱边说,边上前与郝康握手。
这握手的姿势与大宋不同,郝康不挑剔,吩咐家丁去通禀,这才对脱脱说道:“我爹马上就出来迎接御使。”
脱脱比郝康大几岁,看上去反倒是郝康严肃的多。等候之时,脱脱笑道:“郝康兄弟,上次大汗要送你几个美女,没想到郝康兄弟却不要。可惜了。”
提到女人,郝康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同学穆姑娘。微微叹口气,郝康问脱脱:“脱脱大哥,我有件事想请教。”
“请讲。”
“若是想劝国师交出宋理宗头盖骨做成的嘎巴拉碗,该如何入手。”
这个问题大出意料之外,脱脱讶异的问:“丞相怎么会想要这个东西?”
“不是丞相要用,丞相想与大宋议和,宋国说若是想议和,得先交出此物。”
脱脱没吭声,盘算起此事的要点所在。正在此时,就见郝仁出现在院子里。脱脱连忙上前行礼,“丞相,脱脱给您问安了。”
“免礼,御使还有多久才到。”郝仁此次特别邀请的是自己在巴格达的准盟友玉昔帖木儿,心中有事,郝仁就有些着急。
没等脱脱说话,外面的家丁进来禀报,“丞相,御使到了。”
大人说话,轮不到小孩子掺和。郝仁将玉昔帖木儿请进书房,率直的问道:“御使,若是想与宋国议和,不知大汗有何想法。”
玉昔帖木儿没有立刻回答,他之前极力推荐郝仁来当丞相,期待郝仁能扭转蒙古的颓势。既然想扭转颓势,定然得从某个方面入手。与大宋议和也算是其中一个选择,却没想到郝仁首先就想推动此事。
想了一阵,玉昔帖木儿答道:“丞相何必如此着急。”
见玉昔帖木儿说出如此短视的话,郝仁心中遗憾,语气也感慨起来,“不急也不成。现在宋国已经到了天竺半岛中部,议和并非一朝一夕就可谈成。拖延几年时间,宋国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近。真到了宋国船队猛攻巴士拉之时,可就没了议和的机会。”
玉昔帖木儿被这战略考量压的有些难受,蒙古西迁十余年,巴格达的贵人都觉得这段和平会无限制的继续下去。郝仁这话听着令人不快,却高出贵人们太多太多。整顿下心情,玉昔帖木儿问郝仁:“若是依丞相所料,宋国何时会与我大蒙古开战。”
“若是依我所看,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御使,宋国五六年就已经夺了天竺半岛中南部,他们继续向北打,到了与我大蒙古接壤,最多花费十年光景。到了那时,能不开战么?”
玉昔帖木儿与宋军交过手,亲眼见到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被打得落花流水。想到要再次与宋军开战,玉昔帖木儿就觉得心中难受。他叹道:“丞相说的有理,只是宋国若是能做到如此地步,又何必与我们议和?”
“现在宋国官家是个精于计算之人,打仗要花钱,要给赏赐。所以宋国官家不太肯轻启战端。我等若是能与宋国议和,至少不用担心宋国有借口继续打过来。”
“借口……,呵呵。”玉昔帖木儿苦笑起来。蒙古人打仗也会找借口,不过任何借口都不重要,只要蒙古觉得抢掠对方有利可图,就会宣战。他问郝仁:“丞相真以为宋人能遵守议和不成?”
“我信。”郝仁回答的斩钉截铁,“宋国与蒙古不同,若是天下太平,他们的制度反倒有利可图。我在元国就全面效仿宋国制度,无须除外抢掠,百姓就能丰衣足食。宋人现在与我大蒙古不死不休,仇恨固然是难解,他们担心我大蒙古再次对他们用兵才是要害。若是能让宋人相信我大蒙古与宋人再不会兵戎相见,议和至少能有五成把握。”
“我……”玉昔帖木儿欲言又止,他把‘不信’二字咽回肚里。玉昔帖木儿非常想相信郝仁的话,却还是没办法真的相信。他只能回想郝仁的元国,自从元国痛击入侵的钦察汗国之后,钦察汗国就不算向朝廷状告元国。蒙古朝廷只会偏向蒙古朝廷的利益,钦察汗国这种人嫌狗不待见的存在早就惹朝廷大大不开心。朝廷勉为其难的为两方调停,只是担心本来就非常强大的元国趁势吞并钦察汗国。
元国却没有依照蒙古规矩办事,他们如郝仁所说停止战争继续和平。蒙古朝廷与钦察汗国提心吊胆一年多,元国居然按照约定又接纳了一两百万赤贫的蒙古人。这帮赤贫蒙古人乃是大汗领地内的最大威胁,没想到这帮祸害到了元国之后元国依旧富足平安。郝仁有能耐做到如此地步,他说和平能创造富足应该不是空口白话。
老头子们在谈,年轻人也在谈。此时脱脱已经从郝康这边弄明白郝仁的想法,作为一个随着西迁大军在颠沛流离中成长起来的蒙古青年,脱脱很支持与大宋议和。
“郝康兄弟,你在宋国待过。难道宋国真的想议和么?”
“是。宋国相信和我们蒙古打交道只有杀光一途,所以打起仗来格外心狠手辣。若是他们觉得真能议和,就会议和。宋国人其实不喜欢打仗。”
“真的么?”脱脱有点心虚的问。他也听长辈们说过当年蒙古铁骑如何残暴的屠戮宋人,也没见长辈们指责宋国对蒙古人如法炮制。一边是屠尽,一边是杀光,有什么好抱怨呢。和平反倒显得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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