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独立团大军陆续出营,浪团长和劳拉总经理不顾惊世骇俗的在营房门口用惊爆所有人眼球亲身互相"探讨"债务问题的时候。
坐着车走在最前方的炮兵营也遇到了前来送别的人。
不是老百姓。
军营本来就位于王都郊,独立团拔营出发也不会通知周围村庄的老百姓他们要去哪里,除了王国知晓此事极为有限的几位高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会赶赴九死一生之地。普通百姓遇着大部队威风赫赫的行军,避之都唯恐不及,那还会举着鲜花来送行?
但,在距离营房两公里之外的路口,炮兵营还是遇到了前来送行的人。
一群同样穿着独立团制式军装的人。
"营长,那不是嫂子吗?"从营房门口就开始跟赵二狗扯淡来消除内心紧张的年轻少尉忙捅捅靠在车斗钢板上抽烟的赵二狗。
"你嫂子他们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别特么跟老子扯淡。"赵二狗岿然不动,眯着眼撇了一眼自己麾下年轻的炮兵排长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模样。
"真的,嫂子她们野战医院的人都站在路边呢!"年轻少尉不由急了,拍拍驾驶室车厢高声喊道:"把车速降下来,降下来。"
一骨碌爬起来站到车厢边的赵二狗的眼睛猛然睁大,领头的站在最前方穿着中尉军服身边坐着大青狼和大熊猫的女子不是他老婆小翠儿还是谁?
"小翠儿,这儿呢!"赵二狗大喊起来。
车斗里坐着的士兵们也纷纷站起来,紧紧抓着车厢加固的半人高钢板,默然的望着不远处站得整整齐齐一排的女兵们。
那是接到团长军令不随军出发的野战医院的女兵,从她们离开,整个独立团除了那个随军的小记者,就全是公的了。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能借助着扭伤脚脖子甚至宁愿拉练时硬撑着直到昏厥,去野战医院偷偷瞅一眼野战医院小护士温柔的脸了。在战斗中中枪,杯口大的伤口清创时剧烈的疼痛能让人欲仙欲死,但若是被温柔的小护士用柔嫩的手指轻抚过伤口处的肌肉,从伤痛中还未完全恢复的士兵能吊着膀子拄着拐杖给来看望自己的战友们吹上半天的牛逼,那模样仿佛中枪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这一次,没有了,再中枪,没了胳膊没了腿,要么是只能靠有限的男医生和男护士的救治,要么,就是靠自己和战友身上的急救包,要么,就是死亡。
可所有人,却悄悄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就像他们的团长长官所说的那样,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姐妹落入敌手,如果那样的情况发生,他们会疯会狂,没人能保证自己会在那个时刻还能保持理智,他们或许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进攻,哪怕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真正的战士,并不像书中所描写的一样,面对什么都是无畏的,他们也会有害怕,只是,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怕自己豁出命也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家,亲人,还在远方。眼前这群明丽温柔的女兵,就是他们想保护的人。她们,能不用陪他们一起赴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们,还能在这里,让他们再见一眼,真是,临行前,最好的礼物。
听到丈夫的喊声,已经是身为野战医院副院长兼外伤科护士长的女中尉一双眼睛顿时湿润了。
本来,她已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她最少亲手盖上过不下百名同袍脸上的白布,她的眼泪越来越少,她越来越坚强。甚至,在得知自己将率野战医院所有女兵女医护人员不再跟随大军后撤,她也只是将背包里一直背着的那瓶酒给丈夫给石头的爹送去,并没有诉说自己对即将来临大战的担忧。
但,女中尉还是高估了自己,当野战医院警卫排的女排长在离开军营不过几公里后就请求来给出征海城的大军送行后,她立刻就答应了。她就想,再看丈夫一眼。
她怕,错过今天,就是永远。那个和她同床共枕数年的汉子,或许,她再也没有机会触摸他的温度了。她不担心儿子没有爹,她知道,会有很多人把石头当成宝。但是,那是她的男人。
是的,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她不是中尉军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普通男人的妻。
只是,当丈夫惊喜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却没有上前,她只是原地站着,冲着丈夫努力的用自己认为最美丽的脸笑着,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高声吼着:"野战医院,全体,敬礼!"
大军,在行进,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停止奔向战场的脚步,这是每一个镌刻在独立团军人基因里的东西。女中尉明白,她不光是妻子,更是军人,她只能对着自己最爱的人,送上自己认为最隆重的礼节。哪怕是眼眶中,早已热泪汹涌,泪流满腮。
女兵们,在她们的中尉副院长的率领下,齐齐抬起右手,行军礼。
"回礼!"赵二狗的眼也是红红的,就这样站在车厢边,看着自己妻子泪光澎湃追随自己身影的眼,怒吼。
他明白,他真的都明白,虽然最喜欢讲粗话,说带彩的笑话,但他心里,满满的都是装的她。不管是当初是因为老婆的屁股够大够圆能生儿子,还是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导致他看谁都是天仙,但她自从成了她的妻,他就是她的天,她就是他的地,只有靠着她,他才觉得那就是日子,可不光是要经常犁地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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