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高举的火把略显昏黄的火光中。
一群将校和一名上校和一百多名官兵互相敬礼的这一幕,不光只是留在了警卫排和刺刀营二连官兵的记忆里。
也留在在场所有官兵的记忆里。
当刘浪大踏步的上前,掷地有声的报告:"报告铁师长,第22集团军独立团刘浪顺利完成任务,向您报道。"
"好,很好,刘团长,你很好。"铁师长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主动朝刘浪伸出双手,紧紧握着道:"刘团长,祝贺你和将士们胜利归来。"
"呵呵,铁师长,祝贺可以,但您和长官们刚刚这一礼,刘浪和独立团官兵们可不敢当啊!"刘浪轻笑道。
要是搁在五年前,这一记军礼,携大胜归来的刘浪受也就受了。可经历过岁月历练的刘浪现在不是以前,以前的他不过一个21岁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现在的他可不光是个拥有4000兵力的团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代表着丘铜军,第22集团军军部直属的独立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主官的。
这几位中将少将的军礼,在某种程度上可都代表着一种认可,在此地没什么,不过是对于胜利的欣喜。可在王国某些人眼里,却可能变成一种政治势力的接触。
别看现在两国貌似是亲密无间团结一心和黑鹰帝国人开干,但刘浪却是知道,只需要过上两三年,黑鹰军的攻势再难像现在一样咄咄逼人,全国的形势逐渐缓下来,现在这种蜜月期就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他如果什么都不说受了这一礼,恐怕过不了今晚,这消息就得传到王都那一位的耳朵里。
他刘浪一个小团长倒还罢了,但刘浪背后的丘铜军,一出丘铜州就和公国所属部队来了个你好我好哥俩好,这,恐怕就有人不太好想了。
"不,刘团长,你错了。"铁师长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摇摇头道:"知道你归来,我便通知在洛津县的上校级以上主官来火车站迎接你,这,是属于你和独立团的殊荣。但这一礼,可不独独是向你们敬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铁师长的将目光投向四周,投向站在背着枪站在火车站,站在各制高点上负责警戒的士兵们,声音突然提高,震耳发聩,"这一礼,是我们这些师长旅长团长们向参与此次作战的全军将士所行之礼。不管你们是12师,是独立团,是第17师,是第三军,都是我王国之军,你们在这次歼灭来犯我陵邳州陵邳州东黑鹰军第20师团的战斗中,不畏牺牲,连续艰苦作战七昼夜,终获此丰厚战果。
你们每个人,都值得此地的全军将校行此一礼。"
继而,铁师长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可是,你们之中的很多人,却再也没机会看到胜利了,他们,都长眠在我们脚下的这块王国之地上。
我曾站在雪花山主峰,感受着第十七师第102团第五连全体150名官兵的铮铮热血;我也曾在古永峰后翼,听着第三军数万官兵用血肉之躯和黑鹰帝国军重炮抗衡而不屈的怒吼;我还曾亲手抚去我12师86旅年轻战士苍白脸上未曾干涸的血。做为王国的一师之长,我无比心痛,这些长眠在此地的我军将士们多么年轻啊!他们或为人子,或为人父,或为人夫,每一个人的逝去,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悲伤。
可是,我又为他们感到无比的骄傲,正是因为他们,因为你们,因为在这场陵邳州东保卫战中迎着黑鹰帝国军的飞机大炮机枪和刺刀的全体官兵们,我陵邳州上千万父老乡亲才不会被黑鹰帝国军的铁蹄所践踏。因为你们用自己的热血、生命和对国家民族的忠诚,用自己亲人的眼泪,换得了更多人的安宁。
请你们亲口告诉我,这一礼,我,和在此地的其余师长、旅长、团长们,该不该敬?"
火光中,铁师长在镜片后面的眼,浮上一层淡淡的水色,但目光,却无比明亮。
周围的官兵们,脸上无不热泪横流。
将军,在向他们行礼,他们应该无比荣耀。
但,荣耀,不是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的理由。
是他们,想起了不能陪着他们一起享受荣耀的战友们。
何谓战友?是你能将后背交予他,在他倒下时来不及悲伤就必须得继续沿着他向前扑倒的方向继续前进的人?
不,不仅仅如此。
是当你承受失败时,有他在一旁,默默递过枪,告诉你,兄弟,你不孤单,我永远会在你身边,无论生或死;是当你享受荣耀时,你也希望他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高高举起手中的枪,纵情狂呼:我们,胜利了。
可是,很多人,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们要么躺在冰冷的墓穴里,要么,被白布包裹着,要么,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栖身于不大的小盒子里。
在黄蓝风的命令下,重建第五连的西瓜,由一个大头兵挂上中尉军衔的西瓜笔直的站在外围,身形犹如一根钉在地上的标枪,但,泪如雨下。
他,也一定想起了他的连长,想起了他的姐夫,想起了全连一起吃一起睡的战友们了吧!
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哪怕中尉领章再闪耀,对于他来说,恐怕还不如十天前的那个大头兵来得更快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