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虽然在街上能经常被人认出来,但既不属于西方,也不属于东方,只有讲东西方交流的主题的电影,才有她们的施展舞台。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一个说英语好于说日语,汉语的亚裔演员,也只有这样的角色,才最适合她们。而且在好莱坞呆久了,你让她们去演一个传统的东亚女性,光在气质上就已经不和谐了。
“不要太担心,这样的电影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罗纳德安慰了下两个眼巴巴还想演白日梦类似的项目的女演员,催促他们和剩下的几位主演,一起去接受记者的采访。这是个好机会,让这些亚裔女演员有上媒体的机会。
“富田,富田,这次又演好莱坞的电影,和龙威小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记者也看到了他们,拍照之余,也有文字和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她们。
“我想这部喜福会,不仅仅是说亚裔的故事,其实这是一个第一代移民的缩影。不管是意大利裔,犹太人,还是拉丁裔,他们的家庭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都会经历喜福会里几位女性经历的事情……”
富田谭玲早就接受了白日梦公司的媒体培训,公关顾问迈克尔·格雷,给喜福会的营销,想了一个特别的方案。
有时候,电影的营销,比电影本身要重要的多。
比如这部“喜福会”,如果按照华裔故事的营销办法,那么就很难吸引那些主流的白人观众走进电影院。
“末代皇帝”当时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不过他们毕竟有一个最后一个皇帝的噱头,再加上奥斯卡奖大获成功,最后末代皇帝,被定位成了一部东方的奇异历史的风光片。
但是“喜福会”就很难有末代皇帝这样容易营销的方向。本来就是一个几个华人女性在阿美利加的人生经历,你怎么让主流观众对这种故事感兴趣呢?
最后,迈克尔·格雷给出的方案,就是放弃关于华裔的宣传,而把这部电影,定位成一个一代移民家庭里的女性,是怎么融入阿美利加文化里的。中间有什么文化上的冲突,最后怎么使用本民族的文化来解决冲突,融入社会的主题。
和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不一样,阿美利加是一个由移民建立的国家,所有在阿美利加生活的人,除了很少数的原住民,大多数都是从某个地方,坐船移民而来的。
所以,对第一代移民的那种认同感,是深入阿美利加每个人心中的。不管他们是从家庭的长辈那里听说的,还是从历史课本上学到的,又或者是通过“教父”这样的电影领悟的,总之,自己祖上有那么一对老夫妇,幸运地来到了这片自由的土地,靠自己努力工作和一些好运,最后开枝散叶有了他们这些后代,每个人都想去了解这些祖辈的故事。
“梅兰妮……伊丽莎白……雪儿……”
罗纳德在剧院门口,继续欢迎他邀请来的几位女明星。梅兰妮·格里菲思,伊丽莎白·苏,雪儿等都来捧场,他们都是罗纳德过去电影里出现过的那种有自己独特性格,不是男主角附庸的角色。
这也是迈克尔·格雷的营销计划的一环。除了第一代移民这个大主题,女性也是这部“喜福会”的主题。
要融入阿美利加社会,女性又比男性更难一些。除了语言和工作面临的困难,女性还有一些特殊的问题。
和大多数国家不同,阿美利加在二战后,其实职业女性的大量出现是一个不可逆的趋势。而很多老一辈的移民,他们母国的环境,其实是不提倡这种出来工作的女性的。
脱离了那种大家族,聚居的氛围里,周围有一些同族裔的长辈女性,可以言传身教她们以后,到了阿美利加还得自己打拼,在陌生的环境和文化里,学习怎么做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这也是各种不同的移民的母国文化,和在阿美利加这种大熔炉里,普遍性的问题。
就连大家庭文化比较浓郁,和华人有类似的文化的意大利裔,到了第三代以后,也会逐渐瓦解,变成小家庭为主的单元。
所以,几乎每个族裔的观众,都能找到一些感同身受的部分。
这样,这部“喜福会”,就不单单是一部华裔女性的挽歌,而是变成了所有移民家庭,都会经历的文化冲击和融合的史诗。
……
“呜呜呜……”
谁也没想到,事先讲好的讲述移民身上文化融合的“喜福会”,在电影临近结束的时候,让全场参加首映的观众,都哭了出来。
特别是那些来看女性电影的观众,更是深深地被剧情打动,不断攀升的戏剧冲突,主人公们遭遇到的种种矛盾,坚守传统的老一辈和开放融合的年轻一代之间的互相看不惯,和最后的和解……
到了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在晶妹的父亲(罗纳德的老朋友朝理扮演),解释宿愿遗弃双胞胎的真相的时候,全场的情绪被引导到了破堤而出的地步,一个人哭了以后,所有人都忍不住眼泪了。
“哦,上帝,这简直是一颗催泪炸弹……”戴安也忍不住了,拿起手帕擦眼睛……
“额……”,罗纳德感觉也很受刺激,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泪水。不过作为一个职业导演,他对这电影的情节其实不是太喜欢,与其说是电影本身的催泪,不如说是韦恩·王导演那种华裔身上独特的烘托气氛,和引导观众思维方向的能力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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