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天海回来,姜玉春替他换了衣裳,就将要采买的中药名单递给了他。周天海略扫了一眼笑道:“二奶奶可是舍不得空船回去,想让我贩些药材回去卖?”姜玉春嗔了他一眼笑道:“二爷来往扬州徽州之间,哪次是空船来回了?做什么样的生意还用我插言?每每从徽州回扬州,不都载着满船的货品,或竹或木或是石料,有时候带药材、纸和茶叶,都是赚钱的营生。只不过我列的单子不是让你贩卖的药材,而是我们回程要备的药材,如今天气冷了,预备着万一有人着凉,我们在船上有药先扛着,也免得误了病情。”周天海闻言摇头笑道:“我们又没有随性的大夫,买了这些药材也没大有用处。若是担心有人病了,我让人配些药丸随着带着,岂不比这便宜?”
姜玉春要这些药材明里是说怕有人受寒生病,可暗里确实怕自己万一动了胎气,好有药材配安胎的药。因此故意瞪了周天海一眼,嗔道:“丸药也要配,药材也要备。若是谁真有个急症还得熬药才对症。再者说怎么没有随行大夫,我不就会诊脉吗?上回在那庄子上,大夫不说我开的药方对症吗?”
周天海闻言略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随手翻了几本医书就说自己会开方子了,也不人家正经的大夫笑话你。”又见姜玉春不甘地瞪他,连连摆手说:“好好好,就按你说的,按这单子上的药材多备上一些。只是该备的药丸我也一并准备了,可不准再乱给人家开方子吃药。若是吃坏了,可是大事。”姜玉春只得乖乖地点头,末了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可得把我要的药材备好了呀,不许忘了。”
“知道了。”周天海捏了姜玉春鼻子一下,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姜玉春怕他毛手毛脚碰了自己肚子,一转身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顺势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嗔道:“人家和你说正事,你还闹?”周天海松了手,自己转身在榻上坐了,拿过茶来吃了几口,笑道:“那二奶奶给小生说说,还有什么要紧的正经事。”
姜玉春笑着躲到一边去,说道:“其实也没甚么要紧事,不过是如今天气冷了,我们来时候没带那么多大毛衣裳,这些天叫针线上紧赶慢赶做了一些,我得看着她们收起来。”周天海斜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无事忙,这时候弄它做什么。若是没什么事,叫人做些汤来吃。晚上同爹说买新祭田的事,也没捞着好生吃。”
姜玉春听了忙让玉棋去准备,玉棋亲自看着小厨房做了菜,带着丫头端了上来,又将炉子上温着的汤给姜玉春盛了一碗,姜玉春陪着周天海喝了半碗汤。吃罢了东西,夫妻两个洗漱了躺在床上,嘀嘀咕咕地小声说着话。周天海自打回家来也没好生歇着,家里的生意,回程船上带的货物,加上族里的大小事忙的不可开交。只见周天海没说两句话,就渐渐没了声响,过了片刻,呼声传来,姜玉春知道,他就是又累的睡着了。
转眼四天过去,周天海各色东西都置办齐了,给姜玉春采买的药材品质更是上好的。因明天要启程了,姜夫人、思琴、峰哥儿娘等人都来府里看她。姜夫人趁着到姜玉春屋里说话,将厚厚一叠册子塞在她手里,悄声道:“上回让大夫给你写的孕期忌讳的吃食物件,毕竟那时时间仓促,许多吃穿的忌讳都没写全,我又让大夫补全了。又让几个懂医术的嬷嬷瞧了该添补的都添补了,订了册子给你拿来。回扬州后,吃食务必小心,行动间也多带些丫头嬷嬷,可不能再让那等黑心的小人算计了你。自打那日得知你有喜的事,我就叫人回京城母亲那送了信了,让母亲也替你欢喜欢喜。”
姜玉春感激地拉着姜夫人,言语中有些哽咽:“有劳嫂子替我费心了。”姜夫人摩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嫂子,我能不替你操心嘛。”姜玉春闻言心中一暖,眼圈也红了,轻声道:“若不是有父亲哥哥撑腰,就冲我进门三年未生子嗣,还不知道怎么被婆家人为难呢。”姜夫人忙安慰说:“这不是怀了孩子嘛?这孩子来的多及时,就冲这可心劲儿,一定是个哥儿。”姜玉春笑道:“无论哥儿姐儿,我都喜欢。”姑嫂两个说笑了一番,姜夫人又将想到的话嘱咐了几回,才放心回去了。
待姜夫人走了,姜玉春把帮着收拾箱笼的思琴叫过来,见她眉目间带着笑容,脸色红润,一身红衣还逗着刚成亲的喜庆,忙笑道:“刚才光顾着和嫂子说话,也没顾上你,瞧你这模样,就知道过的不错。”
思琴笑着递了蜂蜜水给她:“知道婶娘如今喝不得茶,刚才冲的蜂蜜,婶娘尝尝。”姜玉春笑着接过来喝了,思琴又递过一杯白水服侍漱了口。玉棋拿过靠垫给姜玉春后头垫上,又笑思琴说:“如今你也是少奶奶了,还抢我们的活计。”思琴白了她一眼,笑道:“刚才不知谁在那偷懒,求着我收拾这个又拾掇那个的,偏生现在又说这样的话。赶明儿看我不在跟前儿,你怎么办?”巧书端着一盘果子进来,笑道:“姐姐还不知道她,平时最是能干的一个人,偏生在姐姐跟前就爱撒娇。自打姐姐出嫁,玉棋伺候二奶奶生活起居细说不说,各色东西也都理的样样清楚,昨儿二奶奶还夸她,说她稳重起来了,俨然又是一个思琴。可今儿你一来,她又懒惫上了,要我说,都是姐姐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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