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八年,开春,唐菖蒲一簇簇开满了宫闱之中的每一个庭院,颜色粉色的花束欣欣向荣,给人添了不少喜色。
对于大雁朝的太子顾钦天而言,他的苦难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原因无它,顾钦天扭着自己的肥腰肢:“娘亲说我爱吃独食,所以特容易增肥。”
迦顺公主从美食中抬起头来,细嚼慢咽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舍得将七嫂的糕点送与我吃?因为两个人一起吃的话,你的肉肉就会掉在我的身上?”迦顺公主怒,“太子殿下,你太狠毒了。我丰盈的话,怎么寻得好驸马呀。”一边抱怨,手下拿吃食的动作却是不停。没法子,她的七嫂赵王妃的厨艺非凡,不是特别宠溺之人很难请得她下厨。
再过得一段时日,赵王就要携家带口的回到属地,一年也难得一见了。故而,这段时日,赵王妃是换着法子满足身边人的需求,哪怕谁找她要天上的星辰,她也会指使赵王去天上摘下一颗送人。
旁边的安郡主舞了一会儿短剑,躲开宫女们要拭汗的巾帕,自己端起顾钦天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干净,一抹嘴角道:“这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姑姑你要淡定。”
迦顺公主一个爆栗敲在对方脑门上:“肥肉太腻,我还是全盘奉送给小太子吧。”说完,拍拍手,将几个空了的玉盘往远处一推,似乎在说‘看吧,我原物奉还了啊!’,可是里面堆积如山的糕点已经不知所终。
顾钦天‘啊’的大叫,马步也不扎了,几个蹦跳就去追逐迦顺公主。三个娃儿在东宫内跑进跑出,嬉笑不止。顾钦天人最小,自然追不上,落到最后气喘吁吁的诅咒:“小姑姑你会嫁不出去的。”
迦顺公主嬉笑道:“六嫂说了,我不用嫁,我可以娶一位驸马放在公主府,任我如何调戏。”她挑了挑顾钦天的下颌,“这位公子相貌不错,有没有兴趣与本公主鸾凤和鸣,做世上最亲密逍遥的一对夫妻呀。”
顾钦天叉腰怒吼,横眉冷肃的样子倒有他父皇面对朝政之时的一两分霸气:“此女不可教也,居然敢欺负幼弟,看招。”整人啊呜一声就朝着迦顺公主给扑了上去。
三人俱都从三岁开始习武读书,迦顺公主即将及笄,武艺虽然不说行走江湖,强身健体之余偶尔惩罚一下对她两面三刀的姐妹们倒是不错。顾钦天扑打,她习惯性的使用了一招‘猴子偷桃’,滑腻的柔荑直接抓在了太子的左边胸部,狠狠的一拧,太子哀号一声,悲愤的捂着自己的胸膛,像是护住自己的贞操:“小姑姑你是登徒子。”
那憋着的小嘴,皱起的鼻翼,红彤彤的脸颊,汗水随着额际淌下,小小的太子殿下就如观音座前的金童,让人越看越爱。偏生他还怒火中烧中带着气恼,一双黑珍珠般无垢的眼眸水润,看得迦顺公主笑不可抑。
顾钦天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嘀嘀咕咕:“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傅说得太对了。”摇头晃脑的就要去歇息一会儿。那头,张嬷嬷咳嗽一声:“太子殿下。”
顾钦天脚步一顿,无辜的问:“干嘛?”
张嬷嬷指着一旁四角羊头青铜香炉,里面燃着一半根香:“皇后娘娘说了,太子必须扎满一个时辰才能去歇息。”
顾钦天立即垮下脸来,似乎看到自己那清闲悠哉如小鸟的太子生活,蒲扇着翅膀飞远了。呜呜,他可不可以偷懒,只习武不扎马步?他可不可以只背诵典籍,不将史记等著作译成各国文字?他可不可以如以前那般,想睡就睡,想起就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等人伺候,就算在书院打架斗殴也不用自己轮胳膊亲自上阵?
张嬷嬷一定回答他:“不可以!”小卦子凤梨等人一定会满怀怜惜的替他整理衣衫擦拭脸颊,安抚:“太子殿下,你忍忍就过去了,不就是一个时辰的事情么,我等被娘娘‘教导’,都要头顶一盆子辣椒水,偷懒的话,那辣椒水就是当日的浴汤了。”
顾钦天悲愤的去找父皇理论,他的父皇一反常态,只说:“在东宫是练,在骈腾殿也是练,不如父皇让人点只有半个时辰的香,你扎马完了,再来和父皇一起看奏折。”能够减轻负担自然是好,顾钦天不敢得寸进尺当即点头,哪里知道,在父皇身边的日子更加难熬。大臣们与父皇讨论政事,他被人偷偷的打量,别以为他眼神不够好,哼哼;太监们来回穿梭,嘴角都忍着抽笑,别以为他耳朵背了,嗯哼;皇叔们……呜呜,他们都会直接扫视他一番,特别是八叔,大笑不止还不够,还会指点他动作不够规范,手臂不够直,腿脚不够稳,太讨厌了。还有九皇叔,他,他简直就是混蛋,是大怪物,他居然说太子太胖,习武的时辰要加长,身子骨才会越来越硬朗康健。
不,一个时辰都要他命了,还加长会连他命根子都要了去。气呼呼的顾钦天愤恨不止的踹了九皇叔一脚,喷着怒火出了大殿,当日就跑到太后身边告状。太后极为疼爱这位缺少母爱的孙子,立马摔如意的颤道:“去,给哀家宣定唐王来。”
果然,这世间还是有人真心疼爱他。顾钦天满意了,得意洋洋的遁出了太后的鼎衡宫。九皇叔挨骂,他可不能去狐假虎威,否则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嘿嘿,八叔教导过:告状,也是一门学问(^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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