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是高!”
“建奴已经内乱,我军大举获胜就在眼前,下官为公公贺,为大明贺!”
“若非公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那建奴如何会就此覆没呢!”
周铁心一边恭维着,一边搓着手。一般他对妻子撒谎时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也谈不上什么高明不高明,咱家是农民子弟出身...”
魏公公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他一直与部下们强调他的苦出身,以此提醒那些总是自以为是拍马屁们的家伙——他老人家是洞中有乾坤,眼里有日月的,知百姓疾苦,知民间世态,知世间万象的。
试问,如此伟大人物,区区马屁又如何能腐蚀得了、迷惑蒙蔽公公睿智的双眼呢!
“咱家当年就和皇爷说过,若辽东有事,不用别人就用咱家,不用十年五年,一年半载就可!”
公公心情大好,一指远处正在自相残杀的镶白旗,不无得意问周铁心和马祥德:“二位看,咱比那宁远伯如何?”
........
阿拜是想死,但他不想窝囊的死去,他要勇敢的死去。
从前,他是阿玛眼中最无用、最懦弱的儿子!
现在,他要用自己的死告诉阿玛,他不是胆小鬼!
第一甲喇的叛军实在是太多了,多喀纳尽管苦苦支撑,但还是无法抵御那些一心想要投明活命叛军们的疯狂攻击。
他只能带着残余的忠心部下往后退,他仍想着护着三阿哥逃出生天。可当看到三阿哥竟然提刀过来后,多喀纳却不知为何也松了口气。
离的最近的第二甲喇的一个牛录赶了过来,发现是第一甲喇叛乱后,这个牛录的金兵在迟疑之后竟然也参与了叛乱,他们同第一甲喇一起砍杀忠诚于旗主的红甲摆牙喇们。
“不要让他们跑了!”
固尔托手下的牛录额真们此时充当了叛军的指挥核心,在他们的指挥下,第一甲喇联同后面过来的第二甲喇叛军们一起围住了多喀纳、彻尔格他们。
多喀纳兀自砍杀着,接连砍翻了六名试图刺死他的叛军。
一直表现得像是被逼迫而不是主动叛乱的固尔托见状,终是从戈什哈手里拿过一把长弓,然后一箭射向了多喀纳。
这一箭射中了多喀纳的右腿,受创的多喀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等他挣扎起来,几个叛军同时挥刀砍了过去。
“噗哧”一声,多喀纳的人头飞向了半空,掉落的人头很快被疯涌上来的叛兵争抢着。
因为,这是大官的脑袋!
多喀纳死后,其余下的部下们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以及抵抗的意志,他们想投降,然而叛军们却并不愿意放过他们,而是继续杀戮,直到他们一个个被砍倒在地。
这些脑袋,同样是他们活命的保证。
彻尔格目睹了多喀纳被杀,他带着残部边打边退,和后面赶过来的旗主、冷格里他们合兵一处。
此时忠于阿拜的金兵只剩两百多人,而叛军却有近千人。
彻尔格一直盼着第二甲喇和第四甲喇他们能够赶到,但是除了那个参与叛乱的牛录外,这两个甲喇的官兵却好像突然消失般,哪怕这里的喊杀声数里地外都能听见,他们却就是迟迟不出现。
显然,这两个甲喇纵然没有参与叛乱,也默认了叛乱发生。
阿拜这会想跑到江边游过去都不得了,叛军将他和忠心的部下围得死死。
固尔托看到了拿着长刀的旗主三阿哥,他心中很是愧疚和不安。
可没有办法,范浑递了话过来,魏公公可以接受镶白旗任何一个人的投降,唯独不接受阿拜这个爱新觉家的崽子活着。
所以,他要么杀掉爱新觉罗家的崽子,要么被他的部下杀掉。
毕竟,他固尔托的脑袋同样也可以让下面人在明朝那边过的很舒服。
愧疚只是短暂的,已经射杀多喀纳的固尔托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他清楚一个旗主的脑袋能为他带来什么!
“杀阿拜,活命!”
固尔托狰狞的指挥着部下向昔日的主子无情的冲杀上去。
“杀阿拜,活命!”
“杀阿拜,活命!”
到处都是叛军的呼喊声,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向着他们的旗主冲过去。
忠心于旗主的红甲摆牙喇们是各旗的精锐,他们这几天吃的可比其他人饱,体力方面比叛军强得多。
因而,他们挡住了叛军的冲击,但也仅仅如此。两方人数的巨大差距让他们根本没有可能保着他们的旗主突出去。
“放箭,射死他们!”
叛军的军官们纷纷呼喊,一枝枝利箭向着阿拜、向着他的戈什哈,向着红甲兵们射去。
一些戈什哈和红甲兵们被射成了刺猬,可阿拜却是没有被射中一箭。
忠心的奴才们将主子牢牢围在中间,他们用身体去替主子挡箭,用生命护卫主子的安全!
“往江边走,往江边走!”
彻尔格一边拼死抵挡叛军,一边大声叫喊。
冷格里虽然不认为到了江边就有活路,但是三阿哥表现出的勇敢还是让他值得为其搏一搏。
“保护主子!”
“叛贼,汗王饶不了你们的家人!”
“......”
忠心的金兵们不断有人倒下,可不断又有人补上。不管什么时候,总有忠诚的勇士。
阿拜不想去江边,他想和叛军们拼命,他想质问固尔托为什么要背叛,但是他没有机会问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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