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户,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也要叛变投敌吗!”
金府判惊愕的看着兵马万户赵智成,这是元府使一手提拔的将领啊,怎么能和水军那帮人搅到一起呢。
元晔也万没想到赵智成竟和玄宇他们站到一块,看着赵智成的目光恼怒之中带着极大的失望。
许是心底对叛变府使大人有愧疚,赵智成将头扭向一侧,不敢直视。
玄宇见状,冷哼一声,向前进逼两步,喝道:“金府判,迎接大明天使怎么能是叛变投敌呢!”
话音未落,与他同来的几位水军将领竟都按刀向前。
“你们要干什么!”
金府判天性懦弱,叫水军将领们如此一吓,本能的倒退数步,撞着了一直坐着的都护府属兵马佥节制使朴锡东,忙失声道:“朴制使,水军要造反,你快将他们拿下!”
殊料,朴锡东并未下令部下拿人,而是摇了摇头,起身朝元府使拱手道:“大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智者所为。”
“朴制使,你?”
金府判愣在那里,牧使郑成国暗叹一声,知这是西班将领集体要叛了。果是武夫不可信啊。
事到如今,元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铁青着脸,目光在朴锡东和玄宇等人脸上移来移去。
其他人见到这情形,吓的在那不知是站还是坐。要是起来的话,府使大人定然以为他们也参加作乱了,可不起来的话,这帮作乱的人有可能对他们下毒手。
众人正慌乱时,那从富宁逃回来的郡守李贤志叹了一声起身对元晔道:“我曾言明军厉害,府使当去平安道,然大人却不听我言,如今却是想去都不得了。”言毕,苦笑一声,“早知如此,下官何必率部抵抗明军呢。”
元晔不理会李贤志,只痛心看着朴锡东:“本府未曾想到你也起了异心,可是那明使许诺你什么?”
朴锡东躬身请了罪,无奈道:“不瞒府使,大明天使昨日遣钟城朴郡守私下见了我等,对我等晓之厉害,讲明道理,我等为这镜城百姓不得不向天使请罪,还望大人恕罪。”
“朴正泰奸贼误国!”元晔恨声道。
朴锡东劝道:“大人,得罪上国天使乃是死罪,便是大人守得住这镜城,汉城也不会饶过大人。”
“明寇侵我国,本府誓死抵抗,汉城如何会怪我!分明就是尔等贪生怕死!”元晔不怒反笑。
朴锡东沉默片刻,再劝道:“若大人与我等一起迎接天使,大人不但无性命之忧,汉城知道也必不会怪罪大人。”
“什么迎接天使,分明就是叫本府开城投降!…朴制使,本府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元晔真是气急,光顾着稳定城防,安抚军心,却没想到这些领军的大将竟和明人私通了!
郑成国和金府判他们也是惊得呼不出气来,朴锡东、玄宇他们敢在这都护大堂发难,定然已是做了准备,只怕这会外面的兵丁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二人双双朝外看去,果然,不知何时,府使大人的亲兵竟是一个不见了。
见劝不得府使,朴锡东一时也无了主意,玄宇见了立时喝道:“大人,念在往日你待我们不薄的份上,我等只问一句,你到底是迎还是不迎?”
“想我降?呸!我元晔生是朝鲜的人,死是朝鲜的鬼,岂能与你们这般鼠辈为伍,玷污了我的一世清白!”
元晔说完突然喝喊几个坐在那傻看的郡兵军官:“你们还坐在那干什么,还不将这干反贼给我拿下!”
那几个军官却是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玄宇冷笑一声:“大人看到了,大伙都想寻个活路。”
元晔绝望了,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道:“本府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又哪里对不住你们!...你们投到那明使,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而矣!...”
“能做大明的狗,是我等的荣幸!若非大明,又岂有我等今日!”玄宇傲然说道。
元晔滞住。
玄宇担心夜长梦多,再次喝问元晔是否归降,元晔默然不答。一旁朴锡东和赵智成都面有迟疑之色。
“既然大人不愿给我等活路,那就休怪我等了!”
玄宇突然拔刀,水军几人同时向元晔砍去。“噗哧”一声,元晔被砍倒在地,脖子溅出的血溅在了后面的屏风之上。
金府判脸上被元晔身上溅的血喷到,一下变得通红,视线也有些模糊,吓得在那啊啊大叫。
郑成国也是惊得呆了,他想回身跑,可两腿却软得很,怎么也动不了。
玄宇等人结果了元晔后,不理吓呆的金府判,走到朴锡东面前:“还请制使带领我等恭迎上国天使!”
朴锡东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元晔尸体,心头有所后悔,因为事先玄宇没有说要杀害府使,且那朴郡守保证只要镜城开门迎接天使,他便在天使面前力保元府使无事。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玄宇此举,明显是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也罢,若府使不死,就今日之事,他们日后未必能善终。
朴锡东微微点头,不曾询问郑牧使和金府判的意见,因为现在不需要二人的意见。
………
镜城以北十数里外两河交叉之处,红旗招展,甲士林立,魏公公坐在八抬大轿之上遥望镜城方向,坐等好事。
作为力促镜城“和平解放”的当事人、魏公公在朝鲜最亲密的战友之一朴正泰此时却万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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