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点头,也是,方才她都瞧见了,那年纪最小的弟子反而走的最远,可见这里的挑选原则并不是按着已有修为来的,可能是潜力之类。
但潜力怎么测?又是什么原理?
“我还是想试试。”
宫九清没好气:“剑灵都被你挑走了,还能挑到什么?”
穆昀却道:“想去便去吧,本来你也该来的。”
宫九清翻翻眼皮子,没再阻止。
夜溪跳下去,往深处走,果然,步伐如常,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
更奇怪这其中的原理了。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个死人,阵法只对活人有用所以根本没启动?
但现在的自己经过几番磨难后,身体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与活人无异,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血管也恢复弹性润泽血液哗啦啦的流,鲜红的。
也算活人了吧?
究竟什么原理呢?
夜溪走啊走走啊走,看到漂亮炫酷的长剑也会停下来观摩一番,但都没伸手,直到走到那天发现剑灵的最大的坑边,此刻里头插着丰碑一样的重剑。
抬头望,好厚重。
伸手,摸。
宫九清觉得不好:“她该不要把它带走吧?”
穆昀止不住的嘴角上翘:“我徒弟天生巨力,用这柄正好。”
宫九清无语:“这是妖仙和魔仙用过的,她——”
一顿,才想起来,他看不透夜溪的本源,难道不是人族?
穆昀:“你可不能拦。”
宫九清嗤了下,不再说话,双眼紧盯。
夜溪摸上剑身,其上并不光滑,而是无数微微凹凸的铁色花纹绽放,能感觉到里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强悍力量。
“好剑!跟我走吧。”
剑不动。
夜溪皱眉,人家都是摸上剑身,剑自己就跳出来了,这一柄——是需要仪式感吗?
夜溪想了想,双脚分开下蹲,双臂伸开双手紧紧吸在剑身上,提气。
起——不来。
宫九清穆昀有些紧张的看着。
起——不来。
起——不来。
如是几次,夜溪松开,往后一步。
“明白了,你是不乐意啊。”
重剑当然不会说话,但——
地面颤动,沉重的剑身缓缓拔了起来,一点一点高升。
宫九清紧张的屏住呼吸。
穆昀笑。
巨大的剑尖露出地面,六目睽睽下,重剑原地转身调了个面,哐当栽了回去。
夜溪:“...”
宫九清:“哈哈哈哈哈...”
穆昀黑了脸。
“哈哈,哈哈哈,夜溪啊,上来吧,你不是它要等的人。”
这是个饱含嫌弃的拒绝。
夜溪木着脸上岸,宫九清仍在大笑不止。
“算了,反正我有剑灵,一把两把的剑我还不稀罕。”
轻飘飘一句话成功把剩下的大笑声噎回宫九清的胸膛,噎得他心口又开始疼。
穆昀暗哼一声:“走,以后师傅给你找更好的。”
师徒两人向外走,宫九清讪讪又委屈的跟上。
忽然穆昀回头:“对了,之前我恍惚听着骄阳是不是也要来剑池求剑?”
骄阳!
夜溪眨眨眼,那个该是穆昀徒弟的太微小太阳。
摸着怀里的小凤凰,该不会小东西原本在等他吧?
“听谁说的?”
“那日抓剑时,隐约听见一耳朵。担心剑池这么一闹,影响到骄阳求剑。”
骄阳他知道的,小小年纪从下界飞升上来,绝佳的剑苗子,自行领悟了五行剑意,宗里极力想让自己收下。但他已经有了夜溪这个徒弟,并不想再来一个,便拒绝了。
当时,一位仙王出面收了骄阳,那时,自己才是七阶,所以骄阳是有了更好的师傅,倒也不会觉得对不住他。
但因为有这个前缘,所以穆昀听到骄阳的名字便留意了一分。
宫九清不在意道:“哦,并没什么。之前骄阳他师傅要打磨他的心性,想在他心境更稳更宽的时候再去挑选本命剑,不然以骄阳资质早该去了。不过半年前他师傅跟我提过,说骄阳自己在外头得了大机缘,已经有了本命剑,所以不用再去。”
夜溪一听,半年前啊,可不受自己影响,那剑灵跟骄阳应该没什么关系。
宫九清又道:“那孩子成长的很快,大小机缘不断,饶是他师傅自己都唏嘘,哪天把他剥光了扔到凶兽窝去才好。”
担心太过一帆风顺万一哪天逆了风承受不住。
夜溪听得好笑,这太微宗,从上到下都奉行挫折教育啊,难怪顺风顺水娇宠长大的小五小六这么多年都没认可。
实在没经历过逆境,家里长辈又都不摆长辈架子,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背后的苦衷,或者说他们的情商还停留在喜欢我就对我好,对我不好就是不喜欢我的浅层。
太微宗的老头儿们恰巧是越喜欢你越对你不好。
不过,她怎么听出来那骄阳运气太好饶是刻意磨炼也没让他受苦的意思呢?
心思一动,献计:“宗主,让那小子跟着我,我保证不出三天就把他虐得怀疑人生。”
穆昀还附和:“对对对,我徒弟绝对比别人徒弟强。”
宫九清深刻怀疑夜溪居心,瞧那小眼神,闪着恶劣的光,打的什么坏心眼呢?
“你要干嘛?”
“咱不是要去龙陵嘛,我拿他当探路石用。”
宫九清:...同门相煎。
穆昀:...过了啊。
“他进不去。”宫九清说完一顿:“你不会也进不去吧?”
夜溪无视结界让他一厢情愿的以为也无视修为压制,惊悚,该不会真不行吧?他可是在老祖面前说大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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